琥珀扯下身上的一塊長布。顫抖地按住尉荀的傷口,為他止血。祈雨的內月!開始發熱發燙,暖意透過她的手傳到尉荀的傷處,一點點地止住了流血,而琥珀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她知道,這內丹便是她的命。她本不是凡人之身,有了這內丹才能讓她在凡間活下去。祈雨沒說全的,她都知道:用此來救人,無疑是真氣外洩,會元氣大傷。所謂的以病易病,以痛易痛,就是代人受過。當這內丹耗盡之時,也許就是地命亡之日了。但她無法可想。現在,這是她惟—!能為他做的了。
沒關係的,只要能救他,別說是代他痛,即便是為他死,她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只要他可以不要這麼痛苦……淚水——顆顆地掉落下來,流出了,又湧出來。她好痛好痛,全身都痛,看到這樣的他……
“御醫到了!讓開!讓開!”與此同時,琥珀也因體力透支而再次暈了過去。
誰也沒有發現,混亂中,尉成言的神色有了一瞬的變化。
直到傍晚,尉行剛才從朝中行色匆匆地趕了回來。
大廳裡氣氛一片凝重。
“荀兒……”尉行剛坐在主位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全無平日的神采。他緊鎖著眉,良久,才又再發出了聲音,沉道:“還有救嗎?”
這句話像把利劍,刺人了在座每個人心裡的痛處。尉夫人坐在他身旁,早已是泣不成聲了。那是她的心頭肉啊!為孃的,最怕見到這樣的事,那是比傷到自己還要痛苦哪!
“才不!”尉晴娟哭著站起來,“二哥最棒了,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御醫說,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尉成言一頓,黯下了臉色,道,“也許恢復不到以前了。”
“恢復不到以前是什麼意思?!”尉行剛拍桌而起。他對行事溫吞的大兒子向來就沒什麼耐性,更別提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了,他是又急又怒又心痛,恨不能找處發洩的渠道。
“其一是腿上的傷,即使復原,可能也無法正常地行走了;其次是臉上,實在是傷得太重,恐怕……”思及一向高傲自負的弟弟竟一昔之間變成這樣,尉成言不禁也紅了眼眶。從小,尉荀樣樣都強過他,父親也明顯地偏愛弟弟,但那又有什麼關係y弟弟不僅是父親的驕傲,也是他最深的驕傲啊!他從來不曾埋怨,只是埋頭做自己的事,沉迷在佔董字畫的樂趣中。他只是偶爾也認為,尉荀心高氣傲,是需要栽點跟頭才能更經得起大風大浪。誰知,竟是一次幾乎萬劫不復的災難!
“不一定會那樣的!你少在那裡興災樂禍!”尉行剛遷怒地吼道,“荀兒受傷你高興了是不?既便是他廢了我也不指望你!成天只會玩那些個沒用的東西!你哪抵得過荀兒的半根頭髮!為什麼受傷的不是你?!”
“好了!別吵了!二哥還沒死呢廠尉晴娟哭喊著向外衝了出去。
尉成言臉色一黯,默然地垂下了頭。早知道的,不是嗎?他在雙親,不,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完全不能與弟弟相比。還有那姑娘,也不會屬於他。
“秋蘭。”尉行剛斂了斂情緒,轉向妻子問道,“剛剛在荀兒側房躺著的那女子是什麼人?”
“她……是荀兒心愛之人。”她啜泣道。
“胡鬧!一個異國女子!我怎麼從未聽荀兒提起廠
“事實上,我也是剛知道的……”
“那就更荒唐了!今夜便派人將她送走!不能讓她壞了我尉家的名聲!”
“老爺!”尉夫人哭著拉住他,“荀兒從小在你的嚴督下長大,他為了尉家犧牲了多少東西?!他才二十二歲哪!還是半大的孩子!他不讓我們知道,一定是怕你會反對,他的懂事已夠令人心酸的了!老爺,荀兒都這樣了,你就讓他心愛的人陪陪他吧!否則他怎麼熬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