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城門官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塊將牌。他身後的親兵接了,下馬遞給城門官。
那城門官一接到將牌就嚇了一大跳!
城門官一定要識字,否則無法檢查出入之人的身份憑證。魏國沒有路引,可身份憑證卻不見得少。
只見那將牌上只有兩行字,兩行足以讓他吹噓幾個月的字:
魏黑山
虎威將軍花木蘭
來者竟是最近聞名遐邇的花木蘭!
那城門官立刻恭恭敬敬地還回將牌,親自幫為首的將軍牽著馬往城門裡走。
他已經打定主意,哪怕此刻關門下鎖的鼓聲響了,他也不會關門,非要把這群人送進城中才會履行職責。
這些可都是真正的英雄!
賀穆蘭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隨著軍中的傳聞傳揚出去了,見那城門官恭敬,還以為是和以前一樣希望得些賞賜。
賀穆蘭擔心馬上就要關城門,倒給別人添了麻煩。她隨身帶著一些值錢東西當盤纏,此時便隨便摸出一小塊玩意兒,遞給那牽馬的城門官。
“這是我從蠕蠕身上得的,贈與你吧。”
誰料那城門官卻露出一副“你這是在侮辱我!”的羞惱表情,把那塊雜玉推了回去。
“為將軍效勞是應該的,怎敢要將軍的東西?!”
這話一說,莫說賀穆蘭等人,便是城門官的下屬都露出“天下紅雨了嗎”的神色來。
賀穆蘭身後的諸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極為奇怪。
城門官城門官,便是什麼宗親貴族路過都要刮些油水,如果城門官不愛財,那真是變了天了。
賀穆蘭顯然也是這麼想的,還以為他是客氣,那玉又伸了過去。
這城門官顯然已經氣急了,立刻鬆了韁繩,拱了拱手。
“將軍這麼折煞我,我真是不敢為您牽馬了,前面還亮堂,您自己駕馬過去吧!”
說完退了幾步,乾乾脆脆地回了城門之前。
他們都被這嚴肅的城門官引得一怔,越影卻是馬蹄不停,沒一會兒,賀穆蘭就穿過了城門的門洞,進了熟悉的黑山城。
如今已是黃昏,正該是出城之時,城門附近卻沒有聚集多少要出門的人,倒是有許多販賣畜生的販夫走卒圍在一起,大聲議論著什麼。
賀穆蘭在黑山大營呆了快兩年,這黑山城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一見這情景就知道出了什麼事。
飼養牛羊馬匹的牧民很少在黑山城逗留太久,他們不是大的販畜商行,在黑山城多呆一天都要花費許多盤纏,更何況牛羊和人不一樣,不是能在客店常住的,此時天都黑了,販子們都還在門邊等著什麼,豈不是奇哉?
不過她一不是父母官,二不是黑山城的人,雖然心中奇怪,也繼續駕馬前行,準備去相熟的客店住宿一夜。
只是她的馬還未過去,就猛聽得一聲大吼:
“反正我們都是畜生,何苦熬著,我送你一程,你下輩子投胎,千萬別在偷畜生道了!”
賀穆蘭聞聲扭過頭,就見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高舉屠殺牛羊的屠刀,朝著一頭全身被縛之牛的脖子砍去!
手起刀落,血光四濺,那男人顯然心中情緒激動至極,硬生生把牛的頸項劃開好大一截,露出半截氣管來。
那跪伏在地上的牛哀叫一聲,從眼睛裡掉落大滴大滴的眼淚,像是在哭。賀穆蘭從未留意過殺牛的場景,見那牛會哭,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悲拗不已,朝著動手的男人怒視過去。
可那殺牛的男人卻露出比賀穆蘭還要悲拗的表情,也不顧那牛滿身是血,抱著牛脖子就大哭了起來!
“我不懂!我不懂啊!”
那男人哭著哭著,氣血凝滯,竟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