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打死也不信!可現在他也只能傻笑著一瘸一拐得回去了。
當門扉掩上女孩兒最後一絲笑容,舞蹈的燭火也安定了下來。女孩兒很想笑,卻不知道怎麼樣才算笑著,那陽光一般的眉眼,也悄悄籠上了烏雲,她慢慢將鬢髮攏到耳後,那詛咒的光芒,也更加刺眼。
昏暗的角落漸漸現出一個筆挺的身影,寬大但整潔的袍子把整個人從脖子一絲不落得蓋了下來,可那笑容,卻是那般燦爛。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我很高興。”
“我看得出。”
“看得出什麼?”
“你很擔心我。”
“你是我弟弟。”
“是啊,你是我姐姐。”
“你只是我弟弟。”
“你卻不止是我姐姐。”
“我不喜歡長不大的小鬼。”
“所以我很努力在成長了。”
“是嗎?你還沒我高。”
“是啊……我,還是沒你高啊。”笑意的眼睛慢慢落了下來,只剩下嘴角那不變的弧度。也許連少年自己都沒發現,在公孫沚面前,他的嘴角總會不聽指揮得仰起來。
姐姐慢慢走到案邊,隨意寫下一個名字遞了過去。
“滇南那邊的?”
“這次事關重大,不能讓任何人察覺。”
“我知道。”
“我只知道這個名字。”
“我知道。”
“這次比你殺太淵十三劍還要難許多。”
“我知道。”
“我等你回來。”
“我會的。”公孫潯又道:“但是那個人……”
“你怕我自己對付不了他?”
“否則我現在不會在這。”
“可是我們已經別無選擇。”
少年靜默,良久,才慢慢道:“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你就打算這麼走?”
“難道不是用腿走嗎?”少年打趣道。
“把那破袍子給我脫下來。”公孫沚狠狠道。
“怎麼?”少年笑著輕輕在女孩兒耳邊吐著氣道:“難道大姐願意嫁給我了?”
還好揹著燈火,沒有讓他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通紅,女孩兒咬著嘴唇道:“你真當我瞎是吧!”說罷,十指用力,狠狠撕開了那件寬大的袍子。整潔之下的軀體正泛出一道又一道的殷紅,每一道,均是要害之處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對不起,又讓你生氣了。”少年笑道。
女孩兒低著頭冷冰冰得指著一邊金絲楠木香閨帳道:“給我躺那。”
少年笑著,沒有再說什麼,乖乖得躺了下去,柔軟的床榻,醉人的芬芳,一躺在這,身上的傷,似乎全都沒有了,“好香啊。”
女孩兒在一旁偷偷幫他解著衣帶,少年,就像個初生的孩子,老老實實得一動不也不動,一雙笑眼靜靜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
可每褪下一層衣衫,身上的血跡便更觸目,原本平穩的雙手也不由得漸漸發抖,纏得亂七八糟的紗布下,腥紅的傷口宛如地獄的眼睛,發出最惡毒的咒罵。女孩兒慢慢揭下那虛偽的面具,直視著那修羅煉獄的殘酷,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將要把眼前這個活潑的生命撕裂、粉碎。
七十九道劍傷。
每一劍都在最要命的地方,都在不可能回來,不可能回家的地方……
“對不起,又讓你哭了。”公孫潯慢慢抬起頭,卻被她猛然按下。
“我沒有。”毫無表情的冰山冷冷道,彷彿眼中的漣漪,臉上的淚痕都未曾存在。“疼就躺好。”
他笑著,聽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