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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還不至於太過頻繁,正適合現在的我們。

——他們會允許?對此異界的靈魂抱持懷疑態度——在他的世界裡,一次有趣的小採訪裡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表示認不出自己的鄰居,也喊不出他們的名字,但這對他們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妨害,但這兒呢?人們對一張陌生的面孔必定會抱持著狐疑與警惕的態度,來歷不明的旅人們哪怕只是經過村莊或者在田地邊駐足片刻都會遭到驅逐,更不用說定居和侵入他們的生活了。

——會,巫妖說,簡單而不容置疑地。

異界的靈魂沒有再說些什麼,他能覺察出巫妖的情緒正處在一個扶搖不定的狀態。曾經的不死者像是被逼迫著面對著一些他不想面對的東西,最諷刺的是,在他身後用鐵鞭抽打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巫妖用魔法伎倆給自己變出了一個粗陋的鏡子,柄是木頭的,背面的水銀漆已經龜裂,還缺了一小塊。鏡面中倒映出他蒼白的臉。這張臉早在七十年前便已腐爛殆盡,但如今它又回來了,巫妖並不為之感到欣喜——他從未喜歡過自己的面孔,雖然它曾給予他庇護,在他還很弱小卑微的時候。

他的額頭寬而高,額頭正中的髮際線略微向下,形成一個小尖,眉骨凸出,眼睛則深深地凹陷下去,在鋒銳濃密的長眉掩蔽下,它們顯得格外陰鬱,難以捉摸;鼻樑狹而高聳,他的嘴唇線條優美,適合親吻,雖然缺乏血色,但他還是個人類的時候便是如此。

他的頭髮烏黑,或許那些缺乏教育,詞語貧乏的平民只會說:啊呀,那是黑的多麼漂亮的頭髮啊,可是呢,只要你把它和其他深色的頭髮放在一起,就立刻能夠發現其中的區別了——它黑的是那樣的純粹,在沒有光的地方,它就像一片能夠觸控到的噩夢,但只要略微有點光亮,你就能看到靛青與銀灰的金屬折光,這種折光常在孤冕雕和渡鴉的羽毛上得見。

巫妖回憶著自己還在導師塔中和之前的日子,他在襁褓裡的時候就學會了如何保持安靜及收斂情緒,至少不要讓它浮現在表面——一個時機不對的微笑和蹙眉都會被誤認為嘲諷或輕蔑,你會被鞭撻(在你運氣比較好的時候),或者被處死,最糟的是成為祭品或是實驗材料——不過有時候面無表情也會成為罪名之一(在你運氣不太好的時候)。

適時適度地表露出一些情緒不比學習施法更難,巫妖想,兩百年前他能做到,現在也能做到,他需要調整的是自己的想法,那些邪惡的想法,他聽聞過法師阿爾瓦的名字,他是個強大而又嫉惡如仇的法師,曾經遊歷各地長達二十年,見過的人與獲得的經驗就和他的收藏一樣豐富,也不止一次地與巫妖(雖然不是他)打過交道,他懷疑阿爾瓦單憑膝蓋就能嗅出深藏在他靈魂深處的劇毒,就像那個小雀號的船長。

但曾經的不死者能控制思想,矯飾言辭,調整行動,他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友善,卻能讓自己不再那麼具有威脅性,而且他有個很好的臨摹樣板,就在他身邊,同一個識海之內。

第十三章 魔鬼手指(上)

店外的光線已經變得十分微弱,微熱的風與他們一起緩步前行,街道變得安靜幽暗而酒館變得喧鬧光亮。

在經過那個有人跳舞的酒館時,船醫注意到同行的年輕人略微放慢了腳步。

“我是否干涉得太多了?”年長者微笑著說:“或許你確實需要一個可愛的小東西做伴兒,去跳跳舞或是喝點酒,而不是陪著我這麼個老傢伙在香料堆裡消磨時間。”

“我並非毫無收穫。”克瑞瑪爾說,“我只是有點……”

“好奇,”船醫說:“你之前一定很少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