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槐側身讓出了路,又吩咐從王府帶來的貼身侍衛跟隨護主,這才又笑道:“屬下還等著輔佐小世子呢,這點辛苦算不得什麼。”
此話在君落月聽來,顯然是極受用的,他笑而不答,只是拿眼睇著身旁的唐糖,笑得一臉曖昧,隨即一手摸在她的小腹上,又俯身在其耳邊喃語道:“小傢伙若是迫不及待的想見爹孃一面,娘子,我們是否該更努力一點了?”
紫槐耳力極佳,這話自然被他聽了去,便愈發笑得收不回去了。
唐糖在大眾廣眾之下還不做到像君落月這般厚臉皮,只是一瞪眼,毫不客氣的拍掉了那隻鹹豬手,轉而對身為罪魁禍首的紫槐笑道:“軍師大人真是勞苦功高,既要忙軍中事務,又要管王爺家事。對了,小女子還沒感謝大人的引薦之恩,若非這樣,也不會得王爺如此疼愛。”
“不敢,是屬下逾越了。”前一句話是對唐糖說的,後一句話則是對君落月說的,紫槐自知惹惱了自家主母,連忙知趣的閉了嘴,略帶邪氣的笑容終是有了些許收斂。
君落月帶著唐糖一路而行,微笑始終掛在唇邊,目光也如膠般的黏在她身上,毫不避諱。
唐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狠狠的瞪了回去,輕哼道:“做什麼這般瞧著我。”
“娘子好看得緊,為夫自然捨不得將眼睛移開片刻。”君落月將唐糖略微有些發涼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將手中的溫暖絲絲傳遞給她。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就是瞧不慣他的態度,還有那不舒服的笑。”唐糖低著頭,撇了撇嘴,瞧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紫槐,是個人才。”君落月抬眸,直視著前方,笑容不變,似在思考著什麼。
“倒是鮮少聽你誇獎別人。”唐糖心想,能得君落月如此刮目,想必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且向來眼高於頂的丹落光但凡聽到紫槐的名字,準保嚇得面如土色,足見此人確實非同一般。
“那平時的為夫都做了什麼?”君落月聽得“鮮少”二字,笑容又免不了的加深了幾分。
“自然都聽你在那兒自吹自擂了。”
“怎叫自吹自擂,為夫那是句句屬實,絕無虛假。”君落月一聽,連忙端正了神情,嚴肅的糾正道,說完,卻與唐糖相視一笑,兩人皆是大笑出聲,自覺先前的對話有趣至極。
說話間,兩人行至軍營中安放數千馬匹的馬廄,馬的數量多,自然就連照看的馬伕也有上百人了。下人們見來人身著華服,身後又跟著侍衛數人,雖認不出是誰,卻知,但凡軍中不穿士兵衣袍的,多是朝廷中人,非富即貴,得罪不起。統管的監牧雖識不得君落月是何人,然而自己官卑職小,上頭隨便來一個人都足以壓死他,是以,人還未走近,他便戰戰兢兢的迎了上來,又是鞠躬又是小心作陪,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貴人。
“王爺,這是負責軍中馬匹的監牧溫大人。”一旁自有侍衛替君落月解釋。
那姓溫的監牧一聽是王爺,嚇得趕緊跪了地,又是磕頭又是請安。
君落月不語,眉間隱有一絲不耐。心想,原以為蕭玹治軍甚嚴,卻不料手下的人也有這般見不得世面的。
只是,還未等他發話,唐糖卻半曲起膝,饒有興致的低頭問道:“你姓溫?”
溫監牧愣了愣,沒料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膽,敢在王爺發話前插上那麼一句,而且還是個女子。且這問話沒頭沒腦,頗有些莫名其妙,卻不敢輕易得罪人,連忙點頭應道:“回姑娘,小人確實姓溫。”
“那就是弼馬溫啦,呵呵。”唐糖掩嘴而笑,眼瞧著水眸都彎作了新月狀。
君落月好奇,便挽著她的腰,柔聲問道:“這弼馬溫又是何物?”
“司馬政一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