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她小心隱瞞的部分太多了,這反而讓她不自覺試圖彌補,在平時的小事上想要更坦誠一些。
而且底下的繪畫工具、才是最需要掩飾的,對比這個,一點點尷尬都可以接受。
「緩解疼痛的藥貼?」疑惑的語氣。
雖然已經決定用這個來轉移對方重點注意,點頭時她突然又有點後悔。
「昨天開槍的時候傷到手腕了嗎,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早知道……」有些懊惱地嘀咕幾句,松田陣平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話音不由一頓,「今天下午的時候……最開始其實還沒有問題吧?」
如果一開始就有不適的話,他當時絕對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的……而不是任由對方主動幫忙。
理矢突然發現,這似乎還是有點超乎想像地羞恥了。
她幾次張口,最終也只能艱難地擠出一聲「嗯」作為回答。
「……」空氣忽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咳。」
緩了緩複雜到難以言說的心緒,松田陣平窘迫地低咳出聲,指腹輕輕蹭了蹭細嫩的手腕內側肌膚:「抱歉,我應該更注意你的感受的。」
「沒關係……」
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相反的,正是由於太在意她的感受,所以才會用了太多時間給予溫和的安撫……也讓她有了充分拒絕的時間。
突如其來的那個電話,與其說不合時宜,更多的只是給了她可用的藉口而已。
何況本來就沒那麼嚴重,只是手腕輕微痠痛而已。要不是她在吃飯時誤估了飲品的重量、毫無防備被扭到一瞬,這點不舒服完全可以掩飾得毫無痕跡。
沉吟幾秒,捲髮青年手臂微微施力、帶著她進入門內,在沙發下面的醫藥箱裡尋找了一會之後,翻出了一盒樸素的藥盒。
注意到她不解的目光,他解釋:「練習拳擊有時候也會受傷,我自己有慣用的備藥,這款會比較溫和。」
一邊說著,松田陣平把她右手腕抬高一點,輕車熟路地單手扯開包裝、將藥貼沿著腕骨仔細包裹好、細緻撫平邊角。
「這樣就可以了,明天早上再拆掉,」看了眼藥盒,他耐心地做著叮囑,「如果到了明晚還是不舒服,再接著用藥。」
「沒有那麼誇張,我覺得明天就可以恢復。」在他掌心輕輕活動了下手腕,理矢已經可以察覺藥貼內建的藥包逐漸升溫的效果。
……確實很溫和,見效也很快。
抬眼望著捲髮青年平靜的側臉,她一時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再說些道謝的話,似乎未免過分客氣了。
「要回去了嗎?」察覺到緊張的注視,反而是松田陣平率先開了口,「也是,今天本來就很辛苦了,應該早點休息。」
他這樣毫無芥蒂的模樣,理矢反倒再難以忍受湧動的不安感,糾結半晌的話一時幾乎脫口而出:「對不起。」
「為了什麼?」微微偏頭,捲髮青年的神色幾乎略顯茫然。
「為了下午的事情……」也許對方的態度太過寬容,真正說出口,其實比她想像得還要簡單,「我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在她一眨不眨注視之下,松田陣平無奈地笑了。
俯身輕輕擁住她,略微垂首,就能感受到對方不自覺加快的脈搏,他一時不由悵然嘆息:「我看起來連這點時間都無法忍耐嗎?」
「你可以在準備好的時候再答應,不用勉強自己,也沒必要為此道歉。」
在對方回應之前,松田陣平難得態度強硬地終結了話題,不容置疑地作出結論。
「理矢,就算再任性一點也可以……我全部都接受。」
東京某地。
「……阿妮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