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你照顧了,披麻戴孝摔瓦盆當孝子就都是你的事兒了”
賀天壽的眼淚和著雨水流了下來,他將眼睛瞪到極限:“麻子,你給老子聽好了,把大炮和你自己都給我帶回來,老子可不替你當孝子”
顧麻子一招手:“二營騎兵連和炮兵連的兄弟跟我走,接應軍械所的兄弟。”
賀天壽大吼一聲道:“輕重武器一起向南門口開火,掩護顧麻子他們衝出去。”
砰砰砰
毛瑟八八的一陣彈藥,將衝在前面的淮上軍士兵打躺下一片,射手終於將卡殼的子彈清理了出去,副射手努力平靜著情緒,將手柄搖的不疾不徐,一串串火舌從槍口噴出,十個槍管同時射出一道彈幕,南門口頓時倒下一片。
堵塞在南大門後面的沙包被清理到了一旁,顧麻子帶著八十多個騎兵拖著十幾輛炮車,風馳電掣般奔了出去。淮上軍一看大門開了,所有武器集合火力衝著馬隊開火。不時有人翻身落馬,後面的人看也不看,踏著同袍的身體繼續往外衝。
“麻子,你小子一定要回來。”賀天壽的虎目裡充滿了淚水和深深的歉疚。
大鬧訾議局之後,賀天壽回來就用好酒好肉犒賞士兵,所有人連續三天喝的酩酊大醉。城門口的崗哨也給撤了,賀天壽貼出告示安民。沒想到就被淮上軍給偷襲了。
凌晨寅末正是睡衣最濃的時候,如果不是城門口莫名其妙的響了幾槍,驚動了正在昏睡中計程車兵,淮上軍真的可以趁著大雨摸進大營,如果是那樣,這八百守軍恐怕在睡夢中就會死的不明不白。
想到這裡,賀天壽不禁脊樑骨發冷,一陣陣的後怕。
“營長,南京回電了,艦隊已經出發,六個時辰之後就能到安慶,都督命我們無論如何頂過這六個時辰。”報務員冒著雨跑過來,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六個時辰太久了,大炮要是調不過來,恐怕咱兄弟打光了也撐不過六個時辰蕪湖呢,那邊怎麼說?”看著下面螞蟻般攢動的人頭,賀天壽心裡暗暗叫苦。
“蕪湖回電,陸團長親率騎兵來援,已經在路上了。”槍聲響的像爆豆,報務員只有扯著嗓子喊,才勉強能讓別人聽見他說什麼。
“你去吧,隨時和都督、高師爺保持聯絡。”賀天壽說罷,一轉臉繼續指揮戰鬥。
蕪湖只有兩百騎兵,即使是陸凱全部調過來也不過是個象徵性意義,騎兵在追殲殘敵的時候,那是砍瓜切菜一般風光無比,但是城市巷戰就非騎兵所長了。安慶危在旦夕,以陸凱的脾氣絕對不可能慢悠悠的帶著炮車一起走,肯定是輕騎突進火速救援。
哎,有援兵總比沒有好啊
淮上軍冒著彈雨,搬著梯子往大營的城牆跟前衝,被城頭的排槍和機槍像割麥子般伐倒,但是這些人根本不顧及死傷,倒下一批,又有一批衝了上去。
“節約子彈,給老子打的準點,槍槍要見紅這幫淮上軍的兔崽子發瘋了,不怕死”賀天壽看著下面人潮湧動,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如果不是城門口的崗哨被撤銷了,能夠早半個時辰知道淮上軍來偷襲,也夠時間把軍械所的大炮、機槍都給運過來,子彈就更不缺了。
現在大營裡士兵的子彈都不多了,格林炮和馬克沁各有兩挺,大炮一門都沒有,而軍械所裡彈藥堆積如山,機槍四十多挺,大小口徑火炮有二十多門,裝在木箱裡還沒開啟過的備用步槍更是有三千多條。偏偏守衛軍械所的兵都是扛大槍的,就沒有一個會用機槍和大炮。
這邊是苦等著重武器支援,那邊是守著一大批機槍、大炮不會用
剛開始陸凱、鄺海山被提拔為團長的時候,賀天壽還有些不服氣,畢竟原先自己的資歷和官職都比他們倆大,憑什麼他們當團長、副團長,自己只弄個營長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