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將門關上,繞開主殿,從邊上走過去,邊走邊看觀察主殿中跪著的人。
他們並不是自願的,所有人的四肢都被綁了起來,是強迫體位,有的人表情驚恐,有的人冷漠,還有張著嘴彷彿要破口大罵的,但都像按下了暫停鍵般,定格了。
每個人的前後左右,被四根直徑五厘米左右的金屬桿固定著,上面鍍了金。
胸前無一例外都戴著白花。
這些人不是在這裡才擺出這個姿勢的,是被處理好後送過來的。
因為六十個人之間,沒有任何兩個是交流姿態。
虞幸抬頭看著壁龕上的幼嬰,大的一兩歲左右,小的甚至連臍帶都沒剪斷,全是虞幸之前在路邊見過的痛苦面容。
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屍體都被處理過,塑了金身。
她從壁龕處向主殿望去,那種朦朧的感覺才驟然清晰,他們不是在祭拜,而是在懺悔。
但從姿態表情來看,這懺悔不是誠心的。
那懺悔什麼呢?是生而不養的拋棄,被正義之士判了死刑?還是導致某種禍事的發生罪魁禍首,向受難者懺悔?
還是別的什麼?
虞幸心底的疑問越來越大,前者麼,應該不是的,即使那位正義之士如此仁愛,也不至於給所有幼嬰都塑金身。更像是幼嬰的至愛之人,給他們最後的庇護,讓他們即使失去了生命也能不受邪惡的侵襲。
如果按照當地的文化理念來講,這是說得通的。
虞幸看著穹頂上煙霧嫋嫋,突然傳來了人聲:
“誰在那裡?”
虞幸還不清楚狀況,不打算應答。
可能因為無人應答,片刻後她聽見了離開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腳步按捺不住了,比虞幸先動,緊接著,人聲就雜亂了起來,這裡還有其他人?
虞幸隔著頭盔,看著穹頂的樓梯處,握緊了手中的槍。
“保安呢?人都摸進來了,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
聽著這些對話,虞幸的膝關節更痛了,如果不是防護服跟異能好好的,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傷了。
有人追,有人跑,有肉體受到擊打的聲音,有痛苦的悶哼聲,跟嘴巴被捂住的嗚嗚聲,一陣喧鬧過後,虞幸聽見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有人拍了兩下手,之前那個責備保安的聲音又想起:“去扔進沙坑裡喂蟲子吧,處理的乾淨些,再有人闖進來,你們小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虞幸趁亂,摸到一片漆黑的走廊裡,想著進來時觀察過的教堂結構,到了一處拐角,順著扶梯而上,虞幸突然感到一陣頭暈,大概是這裡的氧氣不太足,不知道是肌肉還是皮肉,亦或者是二者都有,都有些痠痛,她扶著牆壁休息了一下,等那種暈乎勁兒過去了才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遠果然看見了燈光,看來方向是對的。
但是等到了地方後,虞幸卻疑惑了,聲音的角度是從這裡傳來的,可這個地方,已經太久沒人到訪了,扶手跟地面上都積著厚厚的灰塵。
虞幸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這裡有暗門之類的?
虞幸四處摸索,正在這時候,那種聲音突然又想起了。
她看著音源處,瞬間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在穹頂中央的那團煙霧裡,那是底下的長明燈燃燒匯聚而成的煙霧。
“醫生,醫生,孩子怎麼樣了?”急促的腳步聲追著兩個頻率相對穩定的腳步聲。
“暫時還算穩定,經過幾個國家的頂尖醫學專家會診,基本也已經確定了方向,但樣本要送到罕見病理醫學總部去檢查才能確認,這需要一些時間,家屬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罕見病理醫學總部?那麼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