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何雪盈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了雙眸。她只覺得自己略略有些頭痛,本想抬玉腕輕揉一下太陽穴,卻發現自己的身子不聽使喚,竟一寸都移動不了。
雪盈心中一緊。下意識地轉頭張望,見自己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身處一間廢棄的房中。
這房間看上去不大,只是個內室。屋中早已經是凌亂不堪。只殘留了幾件破敗的傢俱,到處都堆滿了塵土,看來已是很久無人居住了。
我這是在哪兒?何雪盈一邊環視著屋子,一邊暗自憂慮了起來。這樣幽靜陰森的環境讓小姑娘心頭略升起一絲畏懼。
她不禁想要站起來看個究竟,可腳下一用力,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卻依舊是動彈不得。
我這又是怎麼了?雪盈費力地微微低頭,觀察著自己的處境。她發現自己穩穩地坐著,身上並無繩索,可就是一動不能動,連轉頭都十分困難。
雪盈見狀心中愈發恐懼了,她漆黑的眸子的轉動了幾下,忽然猜到:自己莫不是被什麼人點住了穴道?那會是什麼人呢?劫匪嗎?
雪盈越想越覺得陰冷,竟忍不住渾身打起了寒戰,那原本俏麗的嬌容也變得煞白無色。她鼓足了勇氣,想要高呼幾句“救命”。卻也是枉然,自己連個聲音都發不出來呢。
看來自己這次凶多吉少啊!對未知的焦灼和恐懼讓何雪盈的美眸中漸漸閃出了瑩瑩的淚光。
就在這時,外室傳來了腳步聲。何雪盈的心中猛然一縮,一雙眸子頓時瞪得溜圓,朱唇顫抖不已,暗道:是那些劫匪回來了嗎?
她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外室的動靜。緊張得幾乎要窒息。
外室之中亦是滿地狼藉,角落各處佈滿了蜘蛛網。一個面帶輕紗的年輕人健步如飛地走了進來,朝著早已等候在臺階上的男子恭敬地抱拳施禮,口中低聲稱呼道:“文……文大人。”
背身站在臺階上的男子“嚯”地一轉身,瀟灑地一揮手,含笑答道:“段公子不必多禮。”
文大人?段公子?這兩個人熟悉的稱謂和這熟悉的聲音不禁讓內室的何雪盈心中疑惑不已:外面的人是文巡按?那他為什麼要劫持於我呢?而和文巡按一起的那位段公子又是何人呢?
不錯,外室臺階上之人正是文秀,她讓李皓軒點了何雪盈的穴道,又在此等待來取木雕的段少輝。
見少輝如約而至,秀秀忙從臺階上躍了下來。幾步踱至少輝的面前,抬手在他的肩頭一拍,明眸一閃,朱唇一揚,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平和地言道:
“咱們又不是在知府衙門,何必稱呼得如此生疏呢?不如我就叫你少輝、你也叫我文必正嘛。”
段少輝尷尬臉頰一紅,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言道:“那……那怎麼行?”
秀秀爽快地仰天一笑,心中暗道:如何稱呼是次要的,關鍵是讓內室的何雪盈知道你便是段少輝啊。
段少輝見巡按大人平易直爽,略加思索言道:“那恭敬……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就稱呼您:文……文公子吧。”
秀秀一聽這話,高興地擊掌言道:“這才對嘛。”
“文……文公子,我那木雕呢?”段少輝還不等巡按大人提及,便主動問了起來。
文秀見少輝如此急迫,低垂下眼簾,嘴角掠過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後踱出了幾步,背對著少輝言道:“那木雕對少輝你這麼重要嗎?”
段少輝羞得滿臉通紅,幸好有輕紗遮掩,別人倒是看不出絲毫破綻。他嘴角抽動了幾下,憋了好半天,才說道:“文……文公子莫要笑話,那……那木雕對別人而言可能一錢不值,但在我段少輝心中,卻……卻是無價之寶呢。”
此言一出,文秀抿嘴一笑,偷眼瞟了一下內室房門。而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