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把她的人生搞得一團亂,才害她受這種苦,接下來還得冒著動了人工流產手術後就可能不能生育的風險。
對她而言,他該下十八層地獄才對,或許連十八層地獄都不足以彌補他對她造成的傷害。
可是現在,站在這裡,她的房間裡,聽她親口說他沒有對不起她什麼,這真的像夢一樣。
如果她是考慮到寶寶的立場而原諒了他,那麼他又為他們母子做了什麼?他所做的,只是預備要傷害他們而已。
想到這裡,他的心緊緊一揪。
“我走了。”他開門走了出去,像在逃避什麼似的,頭也不回。
雨已經停了,夜晚的空氣微涼。
尚載陵開著車,手臂擱在敞開的車窗上,熟練的操控著方向盤,順著山路蜿蜒而上。
擎天崗是他和謝恭琪初吻的紀念地,雖然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他還清楚記得,那是一個週末的秋日午後,滿山全是紅花的芒海,當秋風陣陣吹起,靜止的芒花會形成波波芒浪,在擎天崗上遠望,景色美不勝收。
那一天,他們確認了彼此男女朋友的關係,同一晚,他們將身體連同心一起交給對方。
他的生命裡始終只有恭琪一個女人,縱然他的家人、朋友都說她赴美髮展之後變了太多,他依然選擇相信她,等候她完成自己的夢想回到他身邊。
可是為什麼,在這一夜,一直相信的信念動搖了,他的腦中滿是康薇冰和未出生的孩子,他一定是瘋了,因為他竟然想留下那個孩子……
他把車停下來,開啟車門,走出去,天地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山上的風很大,把他的頭髮都吹亂了。
他拿出手機,撥給謝恭琪。
“哈囉?”一個倦極的困頓聲音接起了電話。
“你在睡覺?”他不由得在心中嘆息一聲。
他又在一個不適合的時間打給她,他們之間連要好好的談一談都那麼困難。
“不小心睡著了。”她打了個呵欠。“兩天沒睡了,真的好累,哦,對了,恭梅收到錢了,她說謝謝你,你多匯了很多……”她又打了個呵欠。“我真的好累哦。”
“恭琪,如果你真那麼累,不如就回來吧。”他順勢提出要求。“回來依靠我,我們結婚,奶奶也很想早點看到我們結婚。”
“哇!你在開玩笑嗎?”她連忙澄清。“我只是有點睡眠不足在小抱怨啦,幹麼動不動就提結婚,我可不認為結婚有什麼好。”
他的心頭一陣沉重。“恭琪,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在我身邊支援我,回來好不好?不要讓我的心……離你太遠,不要。”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敏感的問:“是不是上次你說的相親,奶奶逼你跟相親物件結婚嗎?”
“對。”他乾脆承認,看她怎麼說。
如果他被家人逼婚,她還能不在乎嗎?
“都什麼時代了,奶奶的想法太好笑了吧?奶奶明知道我的存在卻這樣,說真的,我無法理解你家人的想法,他們似乎不太尊重我的感受。”
他苦笑。“那是因為你不在我身邊,如果你在我身邊,一切都會不同,他們會很喜歡你,疼愛你跟我一樣多。”
“或許吧。”她意興闌珊地說。
“所以,恭琪,回來吧,我們馬上結婚,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最後會變成怎麼樣。”
“難道……你動搖了?”謝恭琪試探地問:“你對相親的物件有好感?是這樣嗎?”
“不是那樣。”他煩躁的蹙起了眉心。
他還是無法對她說出真相,無法親口告訴她,他在陰錯陽差的情況下跟另一個女人上了床,現在那個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他真的說不出口……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