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已是午時正,正是飯點,也就由伏危做東去請幾人去食肆中吃了飯。
中食過後,為了圓方才的藉口,虞瀅只好心不在焉地多逛半個時辰,買了幾樣物件。
等回到行館,已快未時末。
這一路回來,伏危面色依舊如常。
直至到回到房中坐下後,虞瀅才把憋了許久的話問了出來。
“可有見到人?”
伏危輕點了點頭:“見到了,是個……”他想了想那個人的形象,說:“那是個既有正氣,又有匪氣的中年男人,二者既矛盾卻格外的融洽。”
虞瀅根據伏危所言想象了一下,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蓄滿絡腮鬍,方正臉的中年男人形象。
越聯想越覺得奇怪,索性也不多想了,收回心思看向伏危,問:“那人與你說了什麼?”
伏危拿出信件遞給她。
虞瀅滿臉疑惑地接過信件來看。
看到信上內容,虞瀅面色肅嚴了下來。
這裡邊清楚的記載著二十年前武陵郡伏太守通敵謀逆之事,這其中指出了時間和所有相關的人,事無鉅細得挑不出半點毛病。
最重要的一點,這密報伏太守通敵的人是現在的霍太守。
密報後,朝中暗中派人去郡守府搜查證據,一搜就搜出了通敵信件,還有敵黨探子。
而這搜查的人,正是現在朝中隻手遮天的奸佞權臣。
信上還指出,每年霍太守都會暗中送萬兩銀子去皇城,送給這權臣。
路線與運送的人,以及接手的人都清楚寫明在上邊。
虞瀅在看完所有的內容後,有一瞬的恍惚。
放下信後,她面色凝重地望向神色平靜的伏危,問他:“你信這些內容嗎?”
伏危掃了一眼信件,輕一啟口:“信。”
他略一回想,說:“他確實每年都會送一大筆銀錢出去,護送的人也沒錯,而且……”他略一頓,抬眼看向她:“你沒有與我說的事,我大概也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
伏危現在才知她為何那麼難開口。
讓她如何開口告訴他,生父是被養父害死的,養父也是他與伏家的仇人?
虞瀅一默,心情略微複雜。
半晌後,她問:“那你為何……”
伏危一笑:“為何這麼平靜是嗎?”
虞瀅點了點頭。
伏危輕呼一口氣:“大概我心裡頭早已經對他有所懷疑了,只是不想去深挖而已,不想把養育我二十年的人想得那般歹毒。”
若養父沒有陷害伏家,那為何會置他不顧?
為何放任霍敏之加害他?
若是對伏家無愧,又為何特意隱瞞伏家流放之地?
這些細節一串起來,信上那些內容他便信了五分。
信養父與奸佞結黨營私。
信養父不是什麼好人。
甚至他已經開始相信生父是被養父所陷害。
再有她之前的欲言又止,結果已然明瞭。
虞瀅低聲問:“那你想怎麼辦?”
伏危搖頭:“不知道。”
只短短一兩個時辰,他怎可能把這些事情都想通想明白了?
伏危又撥出一息,而後露出淺淺笑意望向虞瀅:“罷了,今日暫時不想這事,我先幫你把口脂給做了。”
虞瀅還是不免擔憂的問:“你真的沒事?”
伏危搖頭:“我遠比你想得要堅強。”
虞瀅將信將疑,但也明白一個人煩躁之時,忙起來才是良藥。
她起身,拿來研磨碗,讓他把乾花和紫草分別研磨成粉末,而她則去廚房借來陶罐和陶灶,把所有裝口脂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