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神志不清,髮妻與幼子孱弱,離不開湯藥,若擒他走,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
伏危忽然一笑:“嶺南人都道牧雲山悍匪殺人不眨眼,凶神惡煞,竟不知寨主卻有如此好心腸。”
牧雲寨主冷睨了他一眼:“陰陽怪氣。”
伏危笑而不語。
“姓武的是錯了,但未深陷兩難,不知其中苦。”
“忠義兩難全,選哪一方都對,但也都錯,上天對他的報應都應在了他與家人身上,這輩子終不會有幸福美滿所言,這便也是懲罰。”
“未深陷兩難,不知其中苦。”伏危低唸了這一遍話,沒有多做表態。
但牧雲寨主看得出來,伏危不會再追問那姓武的下來。
半晌後,他道:
() “你且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著,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虞瀅看著牧雲寨主從屋子裡頭走出來,隨即從馬車上提了一個箱子下來。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好奇。
牧雲寨主端回了一個匣子放到了伏危的桌前,聲音沉厚。
他開啟,裡邊赫然是銀塊。
“給他留了二百兩,餘下的一千五百兩都在裡頭,都有豫章周家的官印在,配上供詞呈給周家宗主,就說武校尉畏罪自殺了。”
伏危抬眼看他:“萬一,周家宗主不信,反而懷疑當年真的是周毅大人匿藏了軍餉呢?”
“你當那些大世家的宗主都是眼瞎耳聾的?”話一出,想起那周宗主可不就眼瞎過一次麼,又改了口:“那周家宗主眼瞎過一回,再瞎第二回,這宗主之位不做也罷。”
如此口氣,有尊重,但不多,看來與周家宗主關係匪淺。
其實伏危心裡清楚,只怕武校尉被擒住,交代了過往之後,牧雲寨主應當就差人回去告知周家宗主了,因此才會篤定周宗主不會懷疑。
伏危把供詞收了:“是否把這供詞和這賞銀呈到周宗主面前,在下一人決定不了。”
牧雲寨主道:“事情已結,我便走了。”
伏危起身一拱手:“後會有期。”
牧雲寨主睨了他一眼:“我這頭疾還需得你娘子醫治,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尋到豫章去。”
伏危一笑:“那便恭候牧雲寨主大駕。”
半是客套,半是認真。
牧雲寨主自知他現在的身份,也沒把伏危的歡迎當真。
送走牧雲寨主,伏危摸了摸胸口的供詞,再撇了眼桌上的白銀,唇角微勾,眼底浮現淡淡笑意。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