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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儘量不去看下面一個長得很帥的男生的眼睛,因為那眼睛在看她的時候,除了專業的掃描,更明顯地帶著關切和同情。難纏的大男孩。張絹紅在心裡自言自語。
這是一堂名為《躺椅上的婦人》的真人模特油畫課,這些大三的學生在教授的指導下,將用兩堂課時完成作品。如今是第二堂。每堂60分鐘。
驀地,教室裡手機鈴聲大作,教授憤怒地正要質詢學生,張絹紅卻如獲大赦地叫了起來:“教授,是我的電話”。
“你的又怎麼樣?”教授這時也聽出手機鈴聲是來自隔壁的模特更衣室,於是冷冷地說:“現在在上課,下了課再接”。
張絹紅其實是不放心把裝著手機、錢夾的手袋放在更衣室裡的,因為那更衣室裡沒有為模特們準備帶鎖的衣櫃,她們脫下來的內衣、外衣以及隨身物品,就堆放在幾張長條凳上。但她終究又無法適應光著身體、拿一個手袋進人體畫室。
“教授,我快挺不住了,讓我休息一下,順便接下電話”,張絹紅幾近哀求,光裸的身體一邊就從躺椅上滑了下來。
教授剛想反對,下面卻有一個男生接了腔:“行了周老師,讓她歇一會兒吧,反正她也快撐不住了”。而這一瞬間,張絹紅已經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隔壁的更衣室。教授轉而將怒目指向那個膽敢越俎代庖的男生:
“這裡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那男生不慌不忙地說:“周老師,當然是你說了算,不過我不是幫這個女模特說話,我是為了作品的質量,你看她的臉部表情,痛苦的一塌糊塗。休息休息,也有助於她臉部線條的舒展嘛。”
男男女女的學生們轟地一下全笑開了,教授的臉卻越發陰沉。這個這個穿著方格子休閒襯衫、嘴裡一直嚼著口香糖的叫劉雨農的男生,藝術方面頗有幾分才氣,但就是有些恃才傲物,把好多老師都不放在眼裡,應該找時間好好教訓一下。
張絹紅在更衣室接起來的是從前一起在這家美術學院做人體模特的好友友陳麗的電話,告訴她晚上一起吃飯,並說過幾天有一場模特走秀的事找她商量。張絹紅左手握著一隻老式的手機,右手一邊用力揉著僵硬的脖子,一邊不無嫉妒地抱怨:“你現在是一步登天了,找了有錢人做靠山,再也不用光著身子讓一大堆不相干的人看來看去了!”
她還打算和陳麗再嘮叨嘮叨劉雨農的事,此刻就呆在隔壁教室裡的那個大學生、那個大男孩,最近越發纏她纏得緊了,陳麗也認識他。不過隔壁畫室裡教授已經用不耐煩的乾咳聲,發出了催促,張絹紅只好草草地收了線:“晚上見面再嘮吧,我得先接女兒,把她送到我爸媽那裡,再去飯店;那個老東西又催我了,我得趕緊回去!”。
“要敬業!上課的時候不準打電話,教務處沒有培訓過你們嗎?”,教授板著臉衝著重新往長椅上躺的張絹紅申斥著:“教室裡這麼多的人,等你一個?”
*的張絹紅,咬著牙沒有發作。她離不開這份工作,丈夫離異,家裡有個四歲的女兒要養活,別的不說,貴族幼兒園的託費一個月就是一千五百塊。忍吧。
這時的張絹紅,下意識地把目光瞥向了她一個上午都在竭力迴避的那個大男孩,而就是這一瞥,她竟然吃驚地發現,那個叫劉雨農的大男孩,嘴裡已經不再大大咧咧地嚼口香糖了,正在直視她的雙眸裡,分明有若隱若現的淚光。
裸模張絹紅的心,一下子亂了。
5 我們都穿,你光著!
陳麗把張絹紅約到了一家韓式燒烤店,準備好好地大快朵頤。
人體模特不同於時裝模特,後者以瘦為美,從國際到國內,女模特們追求的都是骨感美,當然,這也是業界的標準,無論是時裝設計師,還是模特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