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子墨耐心的等候下,一直被他溫潤眸子注視的顧琰點點頭,“好!”他說得沒錯,就算這代表了一種可能。但並不是確定就會有那樣的走向。也可以說是琅琊山還他們師徒的人情的。至於其他的,再說吧。
這會兒是十一月初,離顧琰預計離開的時間還有兩個月。她很悠哉的在木石村待著,什麼都不去想,每天給劉氏作伴,然後下午去‘上班’。她至今仍然領著一月十兩,間或有分紅的編外財會人員的月例。不要小看她的收入啊,林林總總一個月下來也有三四十兩,相當於一個五品京官連俸祿帶福利了。反正渣爹五品的時候差不多就這個收入。由此可見,琅琊山的人待遇有多好。
方子墨待她,不遠也不近,並不給人壓力。只是,四周對她感興趣的眼神越來越多。還有人故意繞到她的‘工作地點’附近瞅瞅她的,有男也有女。跟她剛進村的頭幾天那種純欣賞美麗事物的眼神有些區別,不過大多數是善意的,帶著好奇。也有帶著不服氣的,甚至有想找她麻煩的。不過這種事情終究沒有發生。也許是顧忌她的身份,畢竟她師傅是琅琊山的恩人,大當家的至交。她目前還在大當家家裡住著呢。也可能是有人暗中干涉了,所以連找點小麻煩的都沒有出場。
顧琰便安然度日,甚至還微微長胖了些。倒是劉氏害喜,經常吐得厲害,雖然整日的進補,卻是日漸消瘦下去。軍師便被大當家抓了來,希望他開出妙方讓劉氏不再受苦。可是也只能緩解,實在是劉氏本身的身體不太強健。從前又曾用虎狼之藥偷偷打過胎,傷了元氣。
因為顧琰也是個半吊子的大夫,在軍師替她作保過後,在他比較忙碌的時候,有時候便是顧琰照管劉氏的飲食起居。這個做來不麻煩,劉氏再怎麼也沒太夫人講究那麼多,而且非常的遵醫囑,好照顧多了。
這會兒,劉氏吃了顧琰指點丫鬟做的藥膳,輕聲道:“真是悔不當初!女人一輩子求的,不就是一個真心疼自己的夫婿麼。偏那個時候想著是墮了家風,求死不能,總還能不生不情願之下得來的孩子。就中了別人的計,服下了虎狼之藥。要不是軍師妙手,我怕是連這個孩子都別想再有。”劉氏為了保胎,這段孕吐厲害的時日一直臥床。
這個時候,顧琰肯定不能說她是自作孽。微笑道:“嬸嬸,否極泰來,會好的。”
“我錯過了一次,還有機會重來。這就已經是託天之幸了。更多的時候,是錯過了就錯過了。”
“嬸嬸,您就別敲打我了。還是安心休養就好。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將來如何不好講的。”
劉氏聽她口氣有了些鬆動,笑道:“我也是無聊啊。好了,聽你這麼說了,我也可以安心休養了。”這話沒有一開始說得那麼絕,事情就是有了轉機。軍師那樣的品貌能力,還有可觀的家底,要打動哪個女人不行啊。而且,兩人立場也一致啊,都跟國師有仇。再說,兩人相處得不錯。這麼聰明好看的兩個人,生的娃娃該有多聰明、多好看?
顧琰一看劉氏那笑容就知道她發散性思維了,只能笑笑出去。她這個當事人心頭還一點底都沒有呢,周圍的人都傳達了一個‘我們非常看好你們’的訊號。顧琰站在樹下撓頭,唉,走一步看一步吧。這個事情真是比她計劃的提早了好幾年啊。
接下來的日子如水一般淌過,劉氏這一胎眼瞅著算是坐穩了,整個宅子,不,整個村子的人這才放下心來,預備歡歡喜喜的過年。顧琰也被歡快的氣氛感染,跟著翠兒一起剪過年的新窗花。南方的冬天比京城暖和得多,沒有雪景可以看。但是可以少穿一件大衣裳,屋裡也不用燒炭盆燒炕,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很多。
顧琰一邊剪著‘老鼠嫁女兒’,一邊哼著最近學的南方小調。
方子墨正好在院中,探頭一瞧,“喲,這都唱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