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東西,明明知道怎麼走,還堅決不承認自己知道。要不是掌握了圖紙,怎麼可能把路領得這麼順暢。他偷眼看了一眼郭老四,正看到他向自己投來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
“你不是不知道怎麼走嗎?”常盛邊走邊問劉季,“這不是沒碰到什麼危險嗎?”
劉季一個急停,對他說:“你走前面,我們跟著你。”說著,站著的身子一動不動,常盛來了蠻勁,也不多想,起身就走。他看到劉季眼睛裡含著笑意,知道不會有什麼惡意。
果然,常盛帶的路也是一路平安,劉季邊走邊大聲說:“難道你也知道路線,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啊?誰要是猜測在地龍障井後還有埋伏,誰才是真正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這話說得沒錯,要不是因緣巧合,常盛帶了吼膽破了地龍,那個血食的傳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再設下什麼埋伏,真的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
想清楚這點,幾個人頓時都覺得身上輕鬆起來,都加快了步伐,幾乎是一溜奔跑,沒費多少時間,就接近了青石的墓地。眼前的大殿一點點地變大,常盛幾乎要歡呼起來,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在離墓地大概百米左右的位置,常盛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看到眼前路的正中又出現了一口古井。除了井欄完好外,其餘地方和那個障井一模一樣。雖然他性格莽撞,但到了這個關頭,也算是粗中有細,自己身上的吼膽雖然可以壓服地龍,可是誰又知道這個井裡究竟有著什麼其他怪物?
井底傳來一陣不安的咆哮,接著從井裡炮彈一樣強勁地衝射而出十幾道影子,這影子飛出井欄大概有二十多米高,然後直直地落了下來,插在青石地面上,深可過寸。
十四具屍體,身上的面板被腐蝕一空,血肉淋漓,但卻沒有血流淌下來,像是就那麼保持著死前的狀態被凝固在了一起,成了幾具看上去血淋淋的乾屍。有幾具屍體上,身上有些部位的衣服還完好,只是肌肉、衣服上還掛著一條條綠色的黏液,顯得格外噁心,他們空洞的眼神盯著劉季一行,似乎在看著進犯的敵人。
徐克戰慄起來,他指著其中一個顫抖著喊道:“爺……爺爺。”那個屍體胸前還有塊衣服,是塊對襟的黑綢馬褂,上面釦子上還掛著一個金色的懷錶,懷錶上刻著一個醒目的“徐”字。
看到這裡,徐克想到了自己的父親,秘密火化的父親除了身上沒有黏液,也是這個樣子。而且自己族譜裡記載的失蹤的祖上一共就是十四個人,其餘都是在家暴斃,情況都是如蛻了皮的青蛙一般。
“有古怪!”郭老四低喝一聲,提醒大家注意。幾個人向後退去,常盛迅速把槍指向了那十幾具屍體。瞄準之下,常盛才發現,自己這支從郭老四手裡奪下的槍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郭老四卸了槍簧,從這點可以看出,郭老四也是玩槍的好手。
那麼郭老四剛才要他們自殘究竟是什麼用意,是虛是實?這樣看來,對徐克他又是什麼想法……
耳邊忽然響起了風聲,其中一個屍體騰空而起朝著常盛撲了過來。常盛慌張之下,只能一個驢打滾,勉強橫著滾躲了過去。那邊郭老四已經從揹包裡摸出了幾個黑驢蹄子和一包糯米來。
把東西塞進劉季和徐克的手裡,郭老四大喊說:“把糯米往地面上撒,要是粽子近了身,就把黑驢蹄子塞進粽子嘴裡。幾個粽子沒什麼大不了,應該不是問題!”聽完他的話,劉季潑風似的把手裡的糯米朝著繼續撲向常盛的粽子撒了過去。那粽子沒有靈智,自然也不知道躲閃。糯米落在它的身上,郭老四一喜,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能得手。但笑容很快凝固在了他的嘴邊—糯米打在那粽子身上,粽子似乎連疼都沒有感覺到,更別說與屍毒相剋,冒起黑煙了。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另外幾具屍體也動了起來,其中一具一躍就落在郭老四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