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心中實是擔憂,亦藉機重提選秀之事,換來的卻只是話未說完,男人手中酒壺便已直直的朝他砸了過來,嘭一聲直落在王衝的腦門,那當真是被砸的見了血。
由此可見北皇陛下有多震怒。
王衝垂首跪地,卻是摸也沒敢摸自己的傷口。
君驚瀾神色陰沉沉的瞪著王衝:“選秀?你很想朕下旨是吧?是不是最近這宮裡邊兒太閒了,你們當真都沒事兒做了,個個兒都跑來管朕的事,想朕下旨,很好,朕現在就下旨,下旨撤了墨夢月的妃位。”
“她不是不想走麼?不是想要留在北宮麼?可朕偏不如她願也不如你們願。朕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打算怎麼逼迫朕!這世上朕不想做的事,還從來沒有人可以威脅朕,王衝,你不要以為朕就真的不會處置你。”
“朕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江山也好,什麼皇室血脈也好,都是朕的,朕就算想敗那也是朕自己的事,由得你來操心那麼多!”男人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唯一隻剩那濤天的怒火。
朝堂之上那不怕死的朝臣天天死誎。接連殺了好幾人,罷了好幾人才好不容易讓他清靜一點,下了朝,偏這王衝也不讓他安寧一些,非得找群女人來煩他不可。
這老東西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認為他不會處死他,這些日子天天提。聽得他耳朵都快起了繭子,那怒氣也早就到了迸發的邊緣。
“皇上息怒……”
王衝見狀忙告罪,他是有些心急了,可是陛下登基已然一年了,陛下也已到了年紀,膝下卻是一子半女也無,朝臣們難免議論,偏別說兒女,陛下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他怎能不著急?
“給朕住口,再說一個字,朕就把你拉下去重打一百板子,朕知道你骨頭硬不怕捱打,朕倒要看看你捱了打之後還有沒有力氣再說話?”君驚瀾怒喝一聲身卻是回到御案之前,奮筆疾書,不多時放下筆,拿出那大印往那寫好的卷帛上一蓋,看了看那寫好的聖旨。
將之捲起來,拿著便出了長樂宮中。
王衝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漬,顫顫微微的起身,看著男人在夜色裡消失的方向當真是又急又怒的捶胸頓足,臉上更是流下兩行濁淚,若不是他皇上也不會丟了心丟了魂兒,就那般一頭紮下去,再也起不來。若不是他也不會觸怒了聖顏,讓皇上大怒之下,做出如此決定。
陛下所行乃夢妃的寢宮,想來,定是去下旨去了,旨是什麼旨意根本就不用問,定是廢妃的旨意,陛下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行事作風更向來都隨自己的喜好,偏他們卻一直都和陛下反著來。
如今,卻是惹出了禍事。
王衝在那長樂宮的宮門處站在風雪之中許久,回府之後就在主子貢奉的靈位前,跪地請罪,又跪了整一夜。急怒攻心加自責過度,又吹了風,老骨頭有些受不住,整個人大病了一場。
君驚瀾自是不知的,此刻他整個人都被那怒火湮滅,拿著剛寫好的聖旨便一路疾行到了墨夢月的寢宮。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宮人們的呼聲此起彼伏,傳得老遠,見男子那煞氣騰騰的樣子,更是都垂地不敢說話,聲音都有些發抖。
正坐在窗邊發呆的女子被那聲音驚動,連忙穿好外衣出了內殿,“臣妾,見過陛下,陛下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何事麼?”抬頭女子看問,心中卻是莫名的咯蹬一聲,男人眼中的怒氣太過明顯。落在她眼中就像是一把把的刀,直直戳中她的心臟,讓她臉色也有些發白。
眸光摘向男子手中握著的東西,她身子幾不可見的搖晃了一下。自皇兄走後她再未見過他,前去長樂宮,卻是次次都被擋駕。想找機會,卻總是被避開。他不想見她的心思太過明顯。
然則她已決定要留下來,總想著要找他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