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碎成布條的衣袖抹了抹眼淚:“不說這些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我這雙眼也都哭瞎了,估計也沒幾天日子好過了。要不是答應了老伴,只怕我也早就下去陪他們了。”
“對了,小夥子,你的手……”
老婆婆搖了搖頭,不想再提那些傷心事,垂頭看了一眼洛無憂的手腕,伸出瘦如雞爪般的手在洛無憂腕部摸了片刻:“你這手腕關節骨頭都被移位了,若是再不安回去,只怕遲早會出問題的,哎,那魔頭就是魔頭,下手從來都不留情。小夥子你也真是有種,居然敢罵那個魔頭。”
“老婆婆還懂這些麼?”洛無憂微微詫異。
“那有什麼?以前我兒子在越京城開了一家跌打館專治這些,天長日久的接觸我好歹也學會一兩分。你忍忍我幫你接回去,不過我手藝不好,可能會很疼,你得忍忍。否則,到時候傷勢會變得更嚴重的。”
“哦,那真是謝謝婆婆了。”
洛無憂並沒有推辭,她雙手腕部被卸,若是想要自己摸骨復位關節難度極大,因自己雙手無法使力,便只能強行借用外物,那樣必會更痛,而且也並不完全的保險,如今老婆婆肯幫自己,自是好的。
老婆婆雙手摸在洛無憂的腕部之上,輕揉了幾下,而後用一捏一扭,喀嚓兩聲響,洛無憂動了兩下,手腕依舊有些疼,不過已經可以使用了。
“多謝老婆婆,對了,婆婆還不知您如何稱呼?”洛無憂感激的看向老婆婆,雙手在穴位上揉動著緩解那痛楚,老婆婆的手藝的確是有些欠缺,不過,這並不減少她對她的感激。
“我姓鍾,你便叫我鍾婆婆吧。”老婆婆坐了回去,看著洛無憂那張年輕的臉龐,眼眸中充滿了感慨和惋惜:“可惜了,你這麼年輕輕的,也被關了進來,若有機會,便逃出去吧,小夥子這個你拿著,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老婆婆說著在鋪滿稻草的一陣摸索,而後再將手收回時手上多了只錦囊,顫顫微微的遞給無憂,洛無憂抿了抿唇,有些詫異的接了過來,掏出錦囊裡油紙包裹的東西,臉色微微一變。
“婆婆,您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洛無憂眼神落在老婆婆的臉上,深遂的眸光裡閃過一絲震驚,那錦囊很髒也很陳舊,裡面的東西同樣如是,但卻用油紙包的很好,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不是這婆婆的。
鍾婆婆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卻是有些不成形:“我也不知道那是誰的,反正總歸就是在這地牢裡牆邊的磚縫兒裡藏著,本來當初我想自盡,卻不想一撞便把這東西給擠了出來。”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額頭上一處很深的疤痕,那的確是撞傷,老婆婆說的話當不會有假,想來,這地牢裡還關過其它人,或許便是哪個人將這東西藏在這裡的,原本想帶出去,可惜最終失敗了。
又或許是他自己借這個走了出去,便想將之留給有緣人。說不得還能幫到別人積點陰德。
這些都是有可能的,而這個東西這麼重要,她相信應該是前者才對。那錦囊裡裝的不是其它物件,正是太子府的詳細地圖與佈防圖,不止院落和路線標註的極為清楚,甚至其中還有一條暗道和幾個暗閣也都被畫了出來。
這樣東西,對洛無憂來說幫助不可謂不大。若非迷了路,她此刻又怎麼會呆在這地牢裡,若非對太子府地勢瞭解的不夠詳細充分,說不得,她昨夜早就進入東院藏雪閣裡一探究竟了。
“婆婆,這東西莫言先收下,您放心,若莫言真的能逃出去,必定也會回來將婆婆帶出去的。”洛無憂將東西收了起來朝著老婆婆道謝。
“我老婆子也沒多久好活了,還出去幹麻,出去了也不還是一個人麼?所以,還不如呆在這裡,也好給老頭子和孫女兒做個伴多好!”
鍾婆婆卻是搖頭,說著又盤腿一點點的退回了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