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這麼多,又還有什麼承受不了的?
她一遍遍如此的安慰著自己,卻又如何能掩飾得了心中的刺痛。只那痛卻被完美的掩藏了起來,被女子臉龐之上,完美到無懈可擊的淡笑所掩蓋,未露出一絲一毫。
“如此便好,不過下次可得千萬注意不要一個人在外行走,若再發生這種事兒只怕郡王也是要擔憂了。無憂也不用這般客氣的謝我,我欠你們很多,尤其郡王當初幫我解除封印之情亦未償還。”
墨白塵笑得溫潤,話裡卻是意有所指:“當初郡王可是說了,這個人情讓白塵還給無憂,於此,白塵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無憂若真要謝怕是還要謝謝郡王才是。”
“呵呵,是麼?我竟是不知還有這回事。如此說來,等回去我倒真該好好的謝謝他才是了。”洛無憂笑了笑,如是回,轉念道:“不過天色也不早了,若白塵方便,可否著人送我回去?”
墨白塵的話裡含義她能聽出來,大約是察覺了什麼想要做個和事佬,只是,她現在不想提到那個人,更不想聽到關於那個人任何一絲一毫的訊息。那隻會讓她更難受而已。
“這,好吧,我這就派人去安排馬車送你回去。”
墨白塵並未多猶豫點頭應隨,天色已是傍晚,無憂畢竟已嫁了人,若是留在此處過夜他自是無謂,可這對她的名聲卻是不好。只不知他派了人去,為何容王府裡現在還未有來人?
洛無憂聞此鬆了口氣,留在這裡自然不是長久之計,且只怕容王府的人得到訊息也會很快趕來。她現在不想見到他,自然是要先離開,說她什麼都好,逃避也好,懦弱都好,現在的她需要時間。
她要好好的想想清楚,她到底該怎麼做?
翻身下床,洛無憂穿好了鞋子出了廂房,倚在迴廊看著天邊那片火燒般能紅的天空,很美,美得絢目。可她並不喜歡,夕陽再好也會落下,落下之後便是漫長而無盡的黑夜。就像遲幕的英雄,悲涼而蒼桑,讓她喜歡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隱有腳步聲傳來,洛無憂回神:“墨白塵,今日多謝你了,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若是來日有機會……”
轉身,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頭,就像被魚骨刺穿喉管,又澀又痛卻再說不出半個字發不出半個音節,本以為是墨白塵轉回,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那個她現在最不想要見到的人。
“無憂……”
容狄輕喚女子的名字,聲音很柔,也依然是往昔那般擔憂而寵溺的眼神,柔的讓人沉醉,甚至是想要永遠的沉淪,而她也的確是深陷沉淪在這雙溫柔眼裡。以為找到了一生一世,找到了永遠。
可天牢中的那道冰冷的聲音,卻是讓她驀然間清醒。原來,一切都不過虛幻的夢境!都是她的自以為是。容狄這個名字曾是她最感激上蒼的厚賜,她以為那輪明月只會為她而綻出光芒。可原來,一切都是奢望。
吾之心既若明月,明月長存照無憂。
呵,原來那也不過是一句笑話……
“原來是郡王,我還以為郡王會很晚才會到,正打算先回去。”許久,洛無憂才找回了自己的魂魄,聲音清淡無波:“既然來了,那便走吧,左右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也該回去了。”
既然避不開,那也不能留在此處。
洛無憂說著轉身,當先朝外面走去,一路別了墨白塵上了外面的馬車,熟悉的車廂裡,依舊墊著厚厚的狐裘,觸手溫潤,然,再熱的溫度,卻也溫暖不了她那顆陷在冰窖裡的心。
臉上掛著笑,心卻是被撕裂著。
容狄也上了馬車,看著女子眼底的沉寂,如死水般的沉寂,卻彷彿可以透過那空寂看透那最深層的痛。蠕了蠕唇,他似想說什麼,卻最終一個字也未說。深遂的眸光落在女子撇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