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仇刀語氣一頓,將目光投向北方,“……韓將軍的三萬騎兵還在虎視眈眈,這對反賊來說更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只要騎兵未發動進攻,反賊就必須時刻提防,廝殺之時豈肯用心用命?方大人雖未經戰陣,但他指揮大軍作戰的手法卻是老辣無比,方大人……其實很有為將的天賦,可惜……”
蕭懷遠接過他的話,嘆息道:“可惜他太怕死了,今日他是趕著鴨子上架,不得不站出來領軍作戰,他日若再要他領兵,怕是打死他也不幹了……”
馮仇刀看了蕭懷遠一眼,隨即二人同時搖頭一嘆。
一旁的溫森探頭探腦朝城外觀察了一番,道:“馮將軍,此戰既不能全殲反賊,想必更不可能活捉泰王了?”
馮仇刀點頭道:“那是自然,兩軍實力相當,又是正面相敵,全殲敵軍是不可能的,泰王不是那種捨生忘死之輩,情勢不妙時,部將必會掩護他撤離戰場,若要活捉他,也不太可能。”
溫森皺眉道:“這麼說,泰王今日必會逃走?”
“十有八九會逃,如果方大人此戰勝了的話。”
凝神想了一下,溫森當即轉身,向影子屬下低聲交代了幾句。
沒過多久,當眾人的目光被揚州西城門外的激烈廝殺所吸引時,與西城相對的東城門悄然開啟了一條縫,幾道精幹的人影飛快閃身出了城,如同幾隻靈敏的山貓,機警的避過所有人的目光,慢慢朝反賊軍陣潛伏而去。
沉重的城門發出輕微的撞擊,接著又緊緊合攏,不留一絲縫隙。
戰場廝殺仍在繼續,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是正面作戰的戰場,絲毫沒有任何取巧的方法,若要殲滅敵軍,只能靠一刀一槍的硬拼。
鮮血流了滿地,兩軍廝殺的交匯處,早已堆滿了士兵的屍體,活著計程車兵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中散發出嗜血的光芒,生死關頭,他們已經變成了一隻只受了傷的野獸,為了生存而殊死搏鬥。戰場的血腥氣愈發濃郁,雙方死傷已經過半,可戰鬥仍然激烈,捨命一搏,不死不休。
“揮令旗,命龍武軍且戰且退,命韓大石的騎兵開始發動,目標直指反賊中軍,把泰王送到老子面前,死活不論!”方錚沉著臉下令,他的面容微微抽搐,這場謀反一開始就死了這麼多人,泰王,你在造孽啊!
傳令兵飛快跑到地勢較高的山包上,拼命揮動手中的令旗。
幾乎令旗剛展動的同時,遠處便傳來了興奮的嚎叫,雙方激戰得精疲力盡之時,三里之外,龍襄軍騎兵早已等得不耐,袍澤們在流血,在犧牲,慘烈的戰況令他們揪著心,這時,他們看到了中軍帳前揮舞的令旗。
令出如山,三萬騎兵動作一致抽出了長刀,斜舉向天,雪白的刀身在陽光照耀下,發出一片眩目的白光,令人顫慄膽寒。
韓大石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舉刀大喝道:“兄弟們,朝廷養兵千日,多餘的廢話我不說了,袍澤戰友在流血犧牲,是爺們兒的,給老子衝上去剁了那幫王八蛋!”
“殺!”
震天的喊殺聲中,萬騎策馬,黑壓壓朝戰場撲過來,一柄柄雪亮的鋼刀散發出森然的白光,如同惡魔笑著露出的獠牙……
亂軍頓時陷入了混亂,本來攻了一夜揚州城,體力已經不支,咬著牙又與龍武軍廝殺兩個多時辰,體力更是疲憊不堪,現在黑壓壓朝他們撲過來的三萬騎兵,終於令他們完全崩潰了,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亂軍短暫的呆楞之後,紛紛露出絕望的神情,他們太累了,累得連刀都舉不起了。
勝利在意料之中如期而至。
韓大石的三萬騎兵在最後關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無論是對敵人的心理威懾還是實際的衝鋒陷陣,三萬騎兵給亂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亂軍散了,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