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為得意:“便是蓬萊島主,也會信這般謠言。”
“所謂傳言,不過是人的一種念想罷了。”他倒沒有我預料中的窘迫,放開我走到那三生石前,伸出手細細拂過我二人的名字,漫聲道:“不過是因為你曾同我說,若遇上那三生石,並將那名字刻滿方才罷休。而且,我也想有這個念想,所以方才這般費心費力去刻這名字。”
“笑兒。”他回過頭來看我,眼裡有了些寂寥:“凡人性命不過數十載,雖有輪迴,但因每一次都會忘記,所以卻也算新生。他們不似我們,可以肆意揮霍時光,可以任性妄為。他們往前走,錯了一步,便是一生。我昔年一直不能明白,這樣宛如浮游一般的一生,他們怎的可以將其過得這般精彩。”
“我們活得太長,活得太久。無所謂生,便也無所謂死。我修行十三萬年,清心寡慾,不沾愛恨,直到我遇到你,我方才明白,原來這人世所謂的愛恨情仇,竟是這般震撼人心。”
“笑兒,”他輕輕撫上我的臉頰,眼裡全是笑意:“我一生為那天下,為那蒼生,唯獨對你,才是為了自己。我看你活得這般精彩動人,活得這般舉世無雙,於是我忍不住,也無法忍住,想介入你的生命,去分享那些愛恨,分享那些精彩。”
“我想看你無法無天的闖禍,然後讓我來替你承擔;亦想見你掏心掏肺的愛恨,然後讓我來替你抹平那些傷痕。我願意同你當那凡世的夫妻,歷經悲歡離合,相攜一生;亦願同你做神仙眷侶,讓那八荒四海,眾人豔羨。”
“我可以陪你胡鬧,陪你無法無天。你若願意當神,我便陪你普濟世人;你若願意做魔,我便可以墮仙入魔隨你。我只想在你身邊,靜靜守著你,看著你。”
“笑兒,”他忽地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問我:“嫁給我,可好?”
我腦中一嗡,感覺好像被那鍋蓋悶了一下。眼前人一如既往的俊美無雙,但卻更甚以往,我從沒想過,有一日,有一人,會站在三生石前,如此情真意切的同我說哪一句“嫁給我。”
沒有華麗的言語修飾,沒有多餘的詞藻描繪,他只是在為我種了一島暗月幽蘭,為我捨生忘死,為我刻滿了三生石,用絲帶綁滿了姻緣樹之後,牽了我的手,用平淡的調子,問我那一句:“嫁
給我,可好?”
我靜靜打量著他。
微風吹過,姻緣樹的種子四處紛飛,帶著奇異的微光,繽紛斑斕。
我面前的男子,白衣如雪,玉冠華髮。他有著一雙深如夜色的眼,比那珍珠華貴,比那寶石絢爛,比那大海深沉。然而這雙眼卻只這麼看著我,靜靜的,淺淺的。
他從來不去掩藏什麼,肆無忌憚的說愛。
雖然很酸,雖然會令人起雞皮疙瘩,但是卻是那麼真實而溫暖。
我不用去猜測他在想什麼,不用去猜測他做什麼,不用去猜測他的目的,不用去猜測他愛不愛,喜不喜歡。
他把那七竅玲瓏心掏出來,坦坦蕩蕩的放在我面前,交到我手裡。我不用擔心失去,亦不用擔心未來。
他擋在我前面,可以任我無法無天,任我逍遙四海。
他身上的蘭香不濃不淡,淺淺縈繞在我鼻尖,久了,似乎就成習慣了。
我從來不知道有人個可以這麼耐心的,用心的,恍如滴水一般,一點點滲入我的世界,無孔不入,直到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再離不的。
我淺笑著點頭。
“好啊。”
那瞬間,我看到他眼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