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把從心底湧的那股強烈的恨意,壓了下去,溫言道:“我當然確定。你就放寬心吧,這事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那……”張義勇茫然了,看向趙氏時。又沒了主意,他的心底的那塊石頭沒了,人又變成了溫馴的綿羊,“那周掌櫃的。我怎麼交待?”
“交待?”趙氏眯了下眼睛,“有什麼可交待的。你只要記得,我從得月樓出來後,就直接回了家。什麼人也沒見過,更沒賣過個這方子。還有,咱也學四娘那樣,也開個作坊。僱的人,我也想好了,我爹孃、不行的話,還有大魁兄弟一家呢。咱又不斷他的貨。挺過合約上寫的這一年。咱再甩手。他也不能把我們怎麼著。”
張義勇聽了。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身子也沒有方才的那麼緊繃了,“那咱爹若是不同意開作坊呢?”
“他有啥不同意的。妹子馬上就嫁人了。這就少一個勞力。過了年,二郎也要啟程去縣裡了,我也得跟著去照顧,這糖蒜就更沒有人做了。不如早點僱人做,大魁家,我爹孃都不是外人。任誰也不會把這方子漏出去。你說呢?”
張義勇點點頭,眼下也只有這樣這個辦法了。只要不讓他賠銀子,他怎樣都行。
趙氏終於鬆了一口氣,悄眼看那個呆子還怔怔地發傻,扯出懷裡的帕子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她哭,一是她真被打得疼了,二是藉此讓那個敢下手打她的男人內疚。她慶幸自己有個靈活的好頭腦,不像身邊的這傻子,只會發火動粗。當然,這個仇,她記下了。
從小到大,爹孃從未對她動過一根手指,如今竟捱了他這頓好打。她怎能輕易的忘記這種鑽人心的疼痛,不管打她的這個人是誰,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個人比她還痛!
張義勇被她哭得心軟,他把她的話從頭至尾的理解了一遍,覺得這事她雖做得不對,但確實是一心為這個家打算的。把後路也想得這麼周全,是他著急了,他應該靜下心來聽她解釋的。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哽咽道:“金鳳……打疼沒?是我的不對……別哭……”
趙氏趁機放開了嗓門,痛哭了一場,半晌,等她哭夠了,“那銀子還給你爹送去不?”
張義勇唉了一口氣,這時要送去,會壞事的。想剛才打她的時候她還說送銀子,估計是把她逼急了才說的吧。“先在你那裡放著吧,爹的那份早晚要給他老人家留下,等合約期限一滿,到時……我再把事情與他說了吧。”
趙氏在他的懷裡做低頭垂淚狀,暗裡將手帕攥得緊緊的,眼中迸出強烈的恨意,待抬起頭時,卻是一臉的淡然,點頭道:“好,聽你的。”
趙氏臉上的傷,總歸是瞞不住的,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只是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鬧,沒別的事。張老爺子就把張義勇一頓好罵。而趙半仙兒比張老爺子的態度更加強硬,舉起一根扁擔打得他滿院子跑。最後,還是二郎出面說情,這事兒才算完。當然,趙婆子也放了狠話出來,若再敢打她女兒,她就請了神靈毀他張家一門,永世不得安寧。
張老爺子素來敬畏這些,不得不親自押了張義勇去賠禮,又送了二兩左右銀子的禮,趙半仙兒兩口子才把臉色放得好看一些。
對於張義勇後來的說辭,張四娘半信半疑。她不是信不過張義勇,而是實在信不過趙氏。以她的為人,只怕這方子不保了。於是,待到交貨的那一天,張四孃親自跟著得月樓的馬車回到了鎮上,並與周掌櫃的在後院裡私語了半日,才滿腹心事地回到了西山村。
臘月二十三,是灶王爺昇天的日子。
在這一天,忙活了一年的莊稼人,要把供了一年的灶王爺揭下來,三柱高香,一聲響頭,然後恭恭敬敬地付之一炬,送他出門,等到了年三十的晚上,再把他請回來。為了讓他“上天言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