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半晌。張四娘道:“姑夫,你想開個醫館嘛?”
“醫館?好好的,怎麼提起這個?”作為醫者,誰不想有個自己的醫館,那也是身份與實力的象徵。但醫館。也不是誰都能開的。
除了醫術。還要有銀子週轉。
張四娘便把鎮上馬郎中的話說了一遍,“銀子不是問題。關鍵看你的意思,有沒有興趣搬到鎮上?”
劉成負手而立。淡淡而笑,一派清風霽月之姿。
那一刻,張四娘看得都有些傻眼了。
她這個姑夫長得真好看。
她替張玉鳳惋惜,身邊這麼好的明珠,偏把人家當魚目。
“你這丫頭,是打定主意讓我搬走了?”劉成如同能讀出張四娘心思般,挑眉笑了笑,“看來,你對那樁親事也是不反對的。”
“姑夫。這可是對你我兩家都有好處的。”張四娘點頭,就知道他是個聰明人,“況且,那三百兩銀子,我來出。當是對回春堂的投資,以姑夫你的醫術。想必這醫館只會比從前更興盛。到時,我只取二成紅利便是。”
“你呀,”劉成把語調的尾音稍稍拉長了一點,帶著一種感嘆地味道,“把這算盤都打在我的頭上來了。”
張四娘嘻嘻一笑。又聽他道,“那銀子算我問你借的。攢夠了銀子,便算上利息還你。”
回春堂初換主人,人們大多抱有試試看的態度,醫館的初期未必能賺到銀子。萬一,這情況一直持續下去,張四孃的投資便是虧。劉成說借銀子,也是一番好意。可謂是風險自擔了。
“行,隨你怎麼說。你既然同意了,那趕在下次大集之前,你便隨我去鎮上一趟。咱們把這事兒定下來。”張四娘見他同意了,沉得胸口異常的輕鬆,臉上不禁展開笑容。
只要劉成肯搬走,張玉鳳沒有不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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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嶺的山桃花開了,花期並不長。它們乍開的時候,是粉紅色的,漸漸的,那顏色就變淡了。先是變成淺粉色,然後,又變成了乳白色。
在這段時日裡,只消那春風吹一吹,或者淅淅瀝瀝地春雨下上大半天,那乳白色的花瓣兒就會紛紛飄落下來,覆蓋在西山嶺那片豐腴的土地上。
遠遠地朝山上看過去,那山嶺間便呈現出象徵一派生機的翠綠色。
高崖村的張義光病好了和劉寡婦過上了日子,西山村的宋氏也與順子訂了親事。
順子爹很不快活,除了因為宋氏是改嫁過的,再有一個原因就是宋氏不生養。最後還是劉成親自上門說,宋氏的身子沒有問題,再加上順子在他爹的門前跪了三天,這親事才定了下來。
宋氏與順子的婚事訂在了秋天裡,她不想委屈了宋氏,雖不至於把她當新嫁女一樣風光的出門子,但也不能太寒酸。婚事一定下來,她就開始幫著宋氏準備婚嫁用品了。
順子自從訂了親後,也常到宋家走動。
這一天,張四娘見人都聚齊後,就簡單地開了會。將自己與周正簽約的事情說了一下。
“……五百兩銀子?用不了。”順子聽了一擺手,“搭建雞舍的事兒就包叔兒身上,估摸著有八十兩就足夠了。”
張四娘笑道:“這事兒你不說,也得包你身上。咱也別圖省錢,到處節省著。關鍵是要保質保量,這雞場一建成,也不是幹個一、兩年就不做了。質量得過關,再者,順子叔你一個幹肯定不成。你要是累倒了,娘該心疼了。”
宋氏臉一紅,狠瞪了她一眼。
“不僅如此,還耽誤工期。得多找幾個木匠、小工一起做。工錢的事情,我不懂行。叔,你算算用多少,只管到我娘那裡支取。剩下的就是抓雞苗了,這事兒我打算分派給張家大房。”張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