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決鬥,而北山鎮兩家雜貨店之一的老闆尤士塔斯·柯瑞腿上捱了一槍……”
尤士塔斯由菲力克市的醫院出院之後(山姆醫生繼續說道),我大約一個禮拜去替他檢查一次,他大腿上的槍傷癒合得很好,不過還是可能有二次感染。
我剛從尤士塔斯那裡出診回來,我的護士愛玻就在診所門口給我傳了個口訊。“藍思警長打了電話來,他要你趕到渡船屋去,說是那裡有人被槍打了。”
“謝了,愛玻,”我說著轉身就向等著的響箭敞篷車走去,看來今天是個忙碌的日子。
渡船屋是北山鎮最像一間真正鄉村小旅舍的地方,坐落在郵政路上,正好是以前過蛇溪的渡船頭那裡。渡船當然晚上是不開的,要過河的商旅以前都會到小旅舍打尖,解決食宿問題,到早上再繼續他們的旅程。渡船屋建於一八〇二年,一直留存到二十世紀,雖然蛇溪現在比以前窄得多了,而且老早就建了一道橋來取代渡船。
經營小旅舍的老闆是威廉·史托克,他是個退休的律師,五年前和他太太一起搬到北山鎮來。我到鎮上來的第一個冬天,史托克的太太因為流行性感冒過世,引起了一陣恐慌,大家擔心會像一九一九年那樣的傳染病大流行。好在除了幾個獨立的個案之外,並沒有大礙。史托克是一個六十多歲卻仍然活力充沛的男人,他把太太葬在小旅舍後面,繼續開業。
這一天,六月裡一個陽光普照的禮拜一,威廉·史托克卻一點活力也沒有了。我到了小旅舍,把我的敞篷車停在警長的車後面,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史托克的屍體趴在靠近前面櫃檯的地毯上。並沒有流多少血。
“什麼時候出的事?”我問藍思警長。
“大概有兩個鐘頭了,我一直在找你。”
“你不需要我,這個人已經死了。”
“這話可一點不錯!”警長說著,用一張床單把屍體再蓋起來,“近距離一槍把胸口給打穿了。”
我朝右手邊的餐廳裡看了一眼,認出在小旅舍站櫃檯的職員——小個子的班尼·費爾茲,正拱著背在喝一杯走私來的威士忌。房間裡還有別的人,可是我認不得他們是誰。“出了什麼事?”我問道。
藍思警長把他的褲子往越來越大的肚子上面拉了拉。“班尼正在把週末的賬清一清,準備去銀行的時候,從前門進來一個強盜,班尼說他穿了一件帶穗子的皮夾克,拿了一把老式的西部左輪手槍,還像土匪或是攔路打劫的強盜一樣戴了個黑色的面具。”
我聽了這話哼了一聲。“班尼想必是喝多了。”
“反正,原先在樓上的史托克卻在這個節骨眼下來了,那個強盜看了一眼,一槍就打穿了他的胸口,然後強盜聽到前面路上有人聲,就趕緊由走廊往後門逃走了。”
走廊是在通二樓的樓梯下面,以前走廊裡有門通到廚房和一間後面的睡房,可是這幾扇門老早就封住,在外面糊上牆紙了。現在那條走廊哪裡也到不了,只通到後門,後門外面是一塊鋪了碎石子的停車場,可以停三四部汽車。
我回頭看了一眼櫃檯上,有一大疊鈔票還放在那裡。“他沒拿錢就跑了?”
“沒拿錢,可也沒跑掉。”
“你逮到他了?”
藍思警長有點得意地點了點頭。“班尼說那個兇手從長走廊跑過去了,你自己也看得到那隻通到後門。問題是,那扇門是從裡面閂著的。沒人可以跑出去之後,還能那樣閂著。〃
“什麼意思?”
“我是說班尼根本是在騙人,我要以謀殺威廉·史托克的罪名把他抓起來。”
我走進房間到班尼坐著的那張桌子邊,拉開他對面的椅子。“你覺得怎麼樣?班尼?”
他像個落入陷阱的動物似的抬頭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