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看見倪匡兄用手抓著那頭短髮,“那隻好用鋼筆寫了,但是我的字,誰會看?”
“只要看得懂你的簽名就是了。”我說,“寫了後可以再用打字在旁邊註解。”
“你簡直在罵我的字畫符嘛。”他大叫。
“是你自己說人家看不懂,又不是我說的。”我沒好氣地。倪匡兄乾脆不答腔。
“倪太呢?”我問。
“去了香港,一個多禮拜了。”
咦,怎麼還沒聯絡?現在是半夜三點,明早再打電話給她約吃飯和打麻將。
“一個人在家沒事吧?”我問。
倪匡兄又大笑:“還不知多自由自在,要什麼時候起床就起床,煮東西吃,聽聽音樂,不必怕干擾她。”
還是關心老伴的,我感覺到。
“女兒有沒有來看你。”我問。
“每天來電話,一星期來一次。”他說。
“還是那個男朋友?”
“還是那個。”他說,“兒子多幾個女朋友是可以的,女兒也一樣。”
我完全贊同。
“從前她四年換五個。”倪匡兄自豪,“比義大利內閣換總統的次數還密呢。”
稿費
每次深夜坐在書桌上,隻字不出的時候,一看國際時間,三藩市是上午十點,我打電話給倪匡兄,閒聊之中,總可以找到些東西寫。
聽到我的聲音,仍然大笑四聲後說:“飯焦已收到。”
“最近出了一隻新產品,是鹹魚醬,寄一些給你。”我說。
在電話中好像可以看到他在搖頭:“肉類最好不要寄,查出來多麻煩!”
倪匡兄住三藩市,一向奉公守法,除了扮殘廢人士之外。
他繼續說:“還是飯焦好了,多多益善,我的消耗量極大。”
“不如去你那裡開家工廠。”我建議。
“不,不,不,不。”他說,“我知道這是你的詭計。天天看到,就不想吃了,我哪裡那麼容易受騙?”此人聰明極頂, 我得好好地再想個辦法。
“你們現在半夜做什麼?還在寫稿?”他好像很同情我們地。
“慣了。”我說,“你每天幾點鐘起身的?”
“五六點就起來了,早睡早起嘛。”
“看這一期的《一週刊》,有一篇你的訪問。”我說。
“唉,”他嘆一口氣,“勞師動眾地跑到這裡,現在做資訊的,可真肯花錢。香港電臺也來封傳真,又要來拍電視,我回信說算了。不然人好像沒離開過香港。”
我覺得打電話騷擾他,也有點過意不去,向他老實說:“他們也許已經做到沒東西做,才去找你。我打電話來,也是找題材寫東西。真是不好意思。”
倪匡兄咭咭咭咭笑了四聲:“不要緊,稿費存進我的戶口,天天打電話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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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機
“除了《一週刊》,你還看些什麼香港的報紙?”我在電話中問倪匡兄。
“報紙已經不看了,在這裡買張《星島日報》,或者晚上看隔夜的《城市追擊》,已知天下事。”他說,“不過副刊倒是看的,我叫我的親戚把《蘋果》和《明報》的副刊替我剪下來,每兩個星期寄一次。我捨不得一天看完,兩禮拜的東西,分七天看。”
“還有呢?”
“剛來的時候還看大陸的雜誌,現在不看了,裡嚕囌地,十萬字之中,只有幾千字看得下去。”
“臺灣人也有這個毛病。”我說。
“是呀。”他同意,“人物對白,不像人講的話。”
“大陸小說呢?”
“大陸小說還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