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小心檢視植入盆中的睡蓮,看只有一點兒花骨朵,也心中惴惴,不知道是她皇叔送花給她的時候花就沒開,還是因為他和暮晚搖哪裡沒做好,花給死了……
言尚轉頭想和暮晚搖商量一下,就見暮晚搖沉著臉,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蹲在那裡。
他怔了一下:「殿下怎麼了?」
他又哪裡做錯了?
暮晚搖偏過頭來,漆黑眼睛盯著他修長玉白手指上的泥點,不禁眉頭皺得更深。她推他一把,斥道:「你不是要去洗漱麼?為什麼還不去?你就打算種一晚上花?」
言尚面一下子紅了。
理解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卻仍有些踟躕,看眼花盆中還不知道有沒有被折騰死的睡蓮:「可是……」
暮晚搖催他:「你去吧去吧!我來看看這花,不會死的!」
言尚便被暮晚搖催促著走了。
而言尚一走,暮晚搖就起身,丟開了這花盆。她之前是鬼迷心竅跟言尚蹲在這裡看了半天花,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懶得看什麼花。
有什麼好看的?
花死了就重新植唄。
她之前從嶺南帶回來的白牛茶樹,都是死了一半,才養活了一兩株。
丹陽公主頗有不好就扔的氣勢。
而不傻兮兮地研究什麼花了,暮晚搖好奇地、有點兒無聊地四處張望言尚的房舍。他洗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乾脆在他屋中閒逛起來,消磨時間。
男子的屋舍嘛,暮晚搖也沒有很好奇。而且言尚的屋舍乾乾淨淨的,什麼東西都擺得清楚明白,一眼看過去,真是乏善可陳,毫無細節。
他連點兒秘密都不在屋裡藏一藏。
就如他這個人一般,圓潤通透,不給人詆毀的機會。
暮晚搖打個哈欠,跪坐在了言尚的書案上,伏下身趴了一會兒。比起其他地方,大約還是他看書的這裡,稍微能多點細節吧。暮晚搖太無聊了,她順手拿過他堆在案頭上的書冊,隨便翻看起來。
各類書籍,有些她看過,有些她也沒看過。但是暮晚搖又不打算跟他一樣去考試,她沒看過的書,她也沒興趣增長學識。
只是翻看中,從一冊書中,掉出來了一張紙,飄飄然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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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好奇地將這張寫滿了字的紙撿起來,發現這竟然不是他的讀書筆記,而是一張……相當於計劃書,反省書?
密密麻麻地寫著見了什麼人,讀了什麼書,說了什麼話,有哪裡做得不夠好,哪裡還可以改進……
暮晚搖駭然,心想他到底是什麼怪物。
更讓她駭然的是,在他這密密麻麻的自我反省的最後,居然有她的名字。跟在「暮晚搖」三個字身後的一個「婚」字就嚇到了暮晚搖,更不用說不只有一個婚字。
還有什麼時候見她,官職到了什麼程度能和她進一步發展……所有的最後,指向一個結局——
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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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面色陰晴不定,將紙張給他夾回書中,她起身在屋中徘徊,有點兒心亂了。
她有兩個猜測:
第一種可能,是言尚現在對她這麼好,都是為了尚公主那個目的。而他尚公主,是為了他的前程。
因在大魏,透過公主上位的駙馬,並不少。大魏的駙馬官職並不受限制,不會因為尚公主而刻意被壓。許多世家嫌棄大魏公主脾氣大,不想和皇室聯姻;但也有很多世家子弟想和皇室聯姻,畢竟在公主耳邊吹吹耳邊風,也許一個官位就到手了。
言尚出身寒門,想向上走何其難。之前又經歷了馮獻遇那件事,他應當知道了出身低微的艱難……如他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