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言尚難道會一直當這個南陽縣令麼?
暮晚搖還和方桐去悄悄看了言尚那位叫妙孃的未婚妻。她在酒肆中坐著,看那來沽酒的小娘子一眼。但她無論如何看,如何誇大這位娘子的美貌,都覺得這位妙娘不過是小家碧玉而已。
她看不出妙娘有什麼才藝……據方桐說,這個妙娘很大可能都不識字。
她看不出這個妙娘長得有多美……都沒有她府上的侍女長得好看。
倒是性情溫柔敦厚很善良……然而這也是暮晚搖努力許久,才從對方身上找出來的優點。
暮晚搖莫名其妙:「我真的太受打擊了。」
方桐無言以對。
暮晚搖說:「他和我這樣的女郎好過,最後卻要娶一個小家碧玉。他讓我覺得……我和他選的小家碧玉是同級別的,因為同級別,他才能輕易從一個公主,過度到一個鄉野村女。」
方桐艱難地為言二郎說句話:「也不能這麼說……也許二郎只是想換種審美。」
暮晚搖更不理解:「換哪種審美?他見過我這樣的,睡過我這樣的,他竟然會覺得別人比我更好?他選的這個、這個……真的不知該怎麼說。」
方桐也無法為言二郎的審美解釋出更多的話,暮晚搖便這麼悶悶不樂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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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暮晚搖躺在床上,她咬著手指發呆。
門外有侍女打招呼聲,她聽到了言尚那溫潤的聲音,但是暮晚搖只是眼皮動了下,仍沒有興致起床。
過一會兒,言尚進了屋,隔著帳子,他大約是來看她的。他含笑和她的侍女說話:「……熬了一些清粥,也許殿下可以試試。」
侍女們道:「言二郎是專門來送粥看我們殿下的麼?二郎有心了。」
言尚道:「是有些公務和殿下相商……」
侍女們便懂了:「那二郎便坐坐吧,我等出去候著便是。」
言尚臉頰滾燙,有些不自然地說聲謝。那些侍女們回答的一本正經,他眼睛也看不見,但他總覺得所有人都猜出了他的心思,只是在裝不知……言尚心跳不平,放在膝上的手指也是僵直。
他是掙扎許久,鼓起很大勇氣,才趁著裴傾不在的時候,來看一看她,勸勸她好好吃飯。
他總是心虛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好……可是她不吃飯,他懷疑是自己讓她不痛快了。
侍女們告退後,言尚輕輕咳了一聲。他喚了聲殿下,沒有人搭理。言尚硬著頭皮說下去:「是這樣的,因為南陽剿匪一事,進行得不太順利。近日殿下來了南陽,訊息已經傳開……我便想用殿下來南陽的訊息,引誘那些山匪出來,起碼端幾個寨……」
暮晚搖終於開了口:「你要拿我當誘餌用麼?需要我出門走一圈,還是要我上山被山匪綁一下?」
言尚連忙解釋:「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會那樣對殿下?我只是說,借一借殿下的名號用,自然有其他女郎來扮殿下……我只是怕殿下事後知道後不悅,才來請示一下殿下,看殿下能否允我這般做。」
暮晚搖漫不經心:「哦,所以你的意思是,都不用我出面?」
言尚說:「對。」
他向她保證:「殿下住在這裡,是最安全的。我絕不會讓山匪進入這裡,打擾到殿下。」
暮晚搖:「一個都不需要我出面的計劃,你巴巴地過來跟我商量什麼?」
言尚臉頰更熱。
他清楚她那直截了當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風格,又知道自己找再多的藉口也不過是掩飾,於是他窘迫許久後,聲音極輕地憋出一句:「……我是聽說你不吃飯,來勸一勸你的。」
暮晚搖好奇了:「你打算如何勸?」
言尚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