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郎抬頭:「然而此人是丹陽公主相保的!此人的排名還被尚書親自指為探花,不如尋常人好操作!」
丹陽公主相保!
跪在長公主膝邊的馮獻遇驀地抬頭,看向員外郎,說出了他的第一句話:「竟不知道丹陽公主除了推舉韋七郎,還推舉了其他人。此人是誰?」
員外郎自然對美少年記憶深刻:「來自嶺南的言尚,字素臣。他的字很不錯,這一次的詩賦都寫得好。得探花郎,實至名歸。」
馮獻遇聽著「言尚」的名字,眼皮猛地一跳,想到了言尚那清潤無比的面容。
探花郎!
既有丹陽公主相保,何必裝模作樣與他一道行卷?此人竟偽善至此!
馮獻遇失望至極,向來雋秀的面容竟顯得幾多猙獰,他咬牙切齒,笑一聲:「竟然是他!」
廬陵長公主俯眼看向他:「你認得此人?」
馮獻遇收斂自己的情緒,道:「不過是一偽君子,欺世盜名罷了!」
廬陵長公主手支下頜,若有所思:「點他為探花郎啊……」
通常按照習俗,點為探花郎的人,相貌都是最出色的一人……廬陵公主遐想時,馮獻遇咬牙,握住了她的手。
他仰頭,對她露出一個有些扭曲、又有些自憐的笑:「殿下忘了答應我什麼了麼?」
廬陵長公主俯眼看他。
她現在對馮獻遇還是很滿意的,不想惹自己的新寵生氣。
她當機立斷:「就把這個言什麼的換下,我馮郎也是相貌雋逸的美男子,當一個探花郎綽綽有餘了。」
員外郎急了:「然而丹陽公主那邊……」
廬陵長公主不屑道:「丹陽那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麼可怕的?她一個和過親的公主,拿什麼跟我爭?放心吧,我會壓著那個小丫頭的。」
長公主都這般說了,員外郎只好答應下來,回去告訴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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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雨如酥。
暮晚搖照往日那般,閒著無事,就驅車去東宮,打算聽聽太子的教誨。即便外面下了雨,她也無所謂。
坐在車中時,暮晚搖忽聽到騎馬在外的春華到馬車邊,一聲低語:「殿下,是言二郎呢。」
馬車停下,暮晚搖掀開簾子,見果然站在道旁,撐著傘向她請安的郎君,正是半月不見的言尚。
春雨細潤,浸濕了他半邊衣袍。而他挺身立於雨中,卻依然端正秀美。
暮晚搖趴在車簾後,紗帛下,香肩半露。雨水飛上她的眼睫,打得她眼中光清泠泠,濕潤澄澈。然而她一張口,就陰陽怪氣:「半個月不見,今日竟能見到大忙人一面,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言尚禮貌道:「其實半月來,我有登門拜訪過。只是殿下大約太忙,是我去的時候不好。但整日待在府上等公主回來,又難免多一些閒話。如此,倒是我對不起殿下了。」
暮晚搖面色微緩。
道:「你今日要幹什麼?」
言尚無奈道:「本是欲登門拜訪的……今日本打算哪怕厚著臉皮,也要在公主府上多待段時間,等到公主回來。總不能一次都見不到殿下吧?」
暮晚搖道:「看看,你的時間多不湊巧。我正好要走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言尚便當即道:「那我改日再來……」
暮晚搖盯他片刻,慢慢道:「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算著我的時間,不想與我多待呢?」
言尚面容微僵。
他確實覺得他和暮晚搖的關係太古怪……想把這個古怪的關係變得正常一點。
但暮晚搖好像變聰明瞭,竟然看出來了。
暮晚搖淡聲:「行了,上車來吧,我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