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親人,最是剜心。
春華心尖一痛,強忍著那股痛意,冷笑道:「你們以為進王府是什麼好事麼?晉王到現在都沒有子嗣,你們就覺得這是正常的麼?我們殿下與我說,這是晉王為了不招人眼,強行沒有孩子的。不然他怎麼可能……
「你們真以為晉王府是那麼好的地方麼?」
她這麼一說,自己這幾個沒有文化的家人才慌了。
她哥哥慌道:「你的意思不會是晉王自己殺了自己的孩子吧?不可能吧?」
春華怒得跺腳:「哥哥!這種話你怎麼能亂說!說出口就是殺頭的罪!」
嚇得她哥哥立刻閉上嘴。
而她嫂嫂也六神無主。雖然她想要自己的小姑子攀富貴,可是晉王府要是那種地方……嫂嫂哆嗦道:「那、那現在怎麼辦啊?春華,一晚上而已,你不會懷孕吧?」
春華一愣,然後目中再次凝淚。
她道:「那得勞煩嫂嫂幫我熬一碗狠些的藥了……我不能懷孕的。」
她是他們家唯一有文化的人,其他人自然聽她的。
她嫂嫂已經急忙忙向外走,春華想起一事,又出了門追上嫂嫂。
春華握著嫂嫂的手,多次囑咐:「一定要藥效狠些……不然像我們公主那般……」
她驀地閉嘴。
想到了丹陽公主在烏蠻時遭遇的那些事,目色沉痛。
既心疼殿下,卻也害怕自己遇上和當年殿下一樣的事。怕一次打胎不成,就得遭更多的苦……若是可能,哪個女子會對自己那般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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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
春華好不容易收拾了自己這邊的事,說服自己只要晉王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春華回了公主府,去見暮晚搖的時候都心跳咚咚,唯恐晉王已經來找過公主,讓公主交出自己。
然而她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卻發現暮晚搖不在。
一個侍女說:「殿下與言二郎一起進宮,求見太子去了。當是一些政事吧,我們也不懂。」
春華愣:「殿下……和言二郎和好了麼?」
侍女肯定點頭:「必然和好了。言二郎這幾日常在我們府上,殿下都沒有趕人走。」
春華悵然若失,自己的事暫且放一邊,她開始擔心暮晚搖……
遠離一個人,時間久了就習慣了;若是常和那人在一起,真的能夠控制感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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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與言尚同車。
二人雖同車,卻坐得隔斷距離。
暮晚搖在想自己一會兒見到了太子怎麼開口;言尚則是抓緊這段時間,低頭看書。
馬車先進皇城,再入宮城。到宮城的時候,車停下,外頭的衛士去讓人檢視魚符。就這個時候,車門被從外撞了兩下。極輕的聲音,力道也不重,車中人卻都聽到了。
言尚眼皮一掀,被那敲擊聲打亂讀書。
見暮晚搖繃著臉,掀開車簾,伏在車窗上。她根本都沒看到外面的人,就先開始斥了:「楊嗣,你無聊不無聊?是不是你用石子打我的馬車?」
外頭那一身窄袖紅衣的少年郎,正是楊嗣。
他漫不經心地撫著自己所牽馬匹的鬃毛,回過頭來看向馬車,他露出一個英俊又無謂的笑。
他說:「這麼早就巴巴進宮?難道還等著在太子那裡用午膳麼?」
暮晚搖:「你有臉說我?我看想用午膳的人是你吧?」
楊嗣笑得露出白齒,在日光下奪目燦爛,沒有一點陰鬱色。
少年風流,搖晃著手裡的馬鞭,差點掃到旁邊的衛士。而他再端詳暮晚搖幾眼,見她容顏不錯,情緒也很平穩。他便向前走兩步,手撐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