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久了,看他這左右無措、想吐又不好吐的樣子,暮晚搖終是有些憐惜他,將帕子遞到他口邊,柔聲:「吐吧吐吧,實在吃不下去就吐出來吧。你真的太弱了……這點兒酸都受不了。」
言尚到底沒有將蒲陶吐出來,他閉著目,強忍許久後將蒲陶嚥了下去。暮晚搖給他遞一杯茶,他才緩了下去,靠著車壁,輕輕舒口氣。
言尚睜開眼,見暮晚搖戲謔地盯著他。
她小臉緋紅,目光明亮,看著他笑盈盈。
顯然他的受難時,是她的歡樂日。
言尚禁不住道:「殿下太壞了。」
暮晚搖哼道:「是你太弱了!我看你趕緊練練吧,日後萬一出個什麼事兒,敵人給你一口酸的東西,可能還沒大刑伺候呢,你就全招了。」
言尚反省:「殿下說的是。可否將這盤蒲陶贈我?」
暮晚搖一呆,沒想到他還真要練……他對自己未免也太嚴苛了吧?
暮晚搖不喜歡這種對自己要求太高的人,她覺得無趣,擺了擺手隨便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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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暮晚搖戲弄了半天,到在長公主府前下車時,言尚神色已經緩了過來。他下車後,剛想行禮送暮晚搖離開,那馬車卻根本不等他的行禮,幾乎他人一落地,馬車就走了。
言尚無話可說。
還是他熟悉的暮晚搖作風啊。
不管上一刻和他如何好,下一刻永遠是翻臉不理人。
此事不能多想,多想徒然無用又讓人心亂。言尚轉身嘆氣,整理儀容心情,登門,拿上丹陽公主的名帖,拜訪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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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陵長公主接見了言尚。
廬陵長公主在那晚放言尚離開後,就有些左右搖擺。既覺得這個人心性厲害,殺了永絕後患才好,反正對方現在沒有官身,殺了也容易;又因為暮晚搖來過一趟,話裡話外將言尚和太子扯在一次,讓長公主忌憚。
而長公主拿著言尚給她出的向太子服軟的主意,已經猶豫了好幾日。
原本她還怕自己這麼賣太子一個好、被自己那個皇兄察覺,收拾自己。但是好幾日太子那邊沒有動靜,長公主開始擔心是不是言尚是哄騙她的,或者太子根本不屑用她?
長公主心焦如焚時,言尚登門,讓她鬆了口氣。
言尚深暗敵人的心理,越是上趕著,對方越猶疑;越是往後拖,對方反而比他著急。
所以言尚上門重見長公主,用了比上次在床上還輕鬆的談判技巧,輕鬆讓長公主鬆了氣。
長公主不再將言尚當成一個只能在床上取悅她的美少年,而是用對謀士的敬重態度問:「……那依言郎看,我是否該主動向太子捐贈錢財呢?」
言尚溫聲:「若是主動,放在旁人眼中,那殿下對政事未免太敏感了。」
長公主:「請言郎教我。」
她雖然自己也有幕僚,但是這些年,她的幕僚作用都成了給她四處搜刮美男子。那些幕僚已經被長公主自己養廢了,而一事不煩二主,長公主幹脆直接問言尚自己該如何。
言尚眼神微妙地閃了一下,有些詫異,怎麼這麼簡單的事還要問自己。這位長公主難道還真的這麼信賴自己?
不可能。
那隻能是長公主無人可用。
言尚心中瞭然,面上仍掛著溫和的笑:「殿下府上養著這麼多男色。隨便讓一人犯點錯,讓太子抓住把柄,之後殿下去賠罪,如此不是簡單麼?」
長公主點頭,她確實不敢碰政治,唯恐自己沾手一點,被自己那個皇兄削了權。言尚這個主意出了,她自覺反正就這麼一次,下不為例。
當然,長公主也看得出言尚讓自己用這種方式,有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