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醫重新幫言尚看過傷後,安慰公主說之前的醫正已經處理妥當,公主不必著急。
暮晚搖在屏風外和侍御醫說話,方才醫師重新為言尚包紮時她也看到了。他肩背上被燒的大片大片的紅痕,觸目驚心……嚇得她渾身發冷,又不禁慶倖幸好不是臉被弄傷。
若是臉上因此受傷,他的官運可能都要因此夭折。
暮晚搖仍擔心的:「上過藥後,之後就會好麼?照顧好的話,不會留下疤痕吧?」
侍御醫:「這個得用昂貴的藥材……」
暮晚搖瞪回去:她像是沒錢的樣子麼?!
侍御醫本想說言尚身為朝廷命官,他的傷勢頂多由有太醫署的人開藥看傷,不應該歸給皇子公主看病的尚藥局管。而且這看病的藥材,也應該言二郎自己給錢才是。
不過看到公主瞪來的眼睛,侍御醫頓時明白,丹陽公主這是要自掏腰包給言二郎看病。
暮晚搖:「用最好的藥!用你們平時給我才用的那種藥!不管什麼藥材,但用無妨。他日後要是留下疤痕,我唯你們是問!」
侍御醫常年被這些皇室子女威脅慣了,便只彎身稱是。
侍御醫只交代:「二郎晚上睡覺時,需要人看著,不要讓他隨便翻身。但凡痛癢,都不能讓他碰到,以防抓傷。」
暮晚搖點頭記下許多侍御醫交代的事項。
她蹙眉:「他溫度很燙,是發燒了麼?」
侍御醫道:「這正是最危險的。燒傷事小,發燒事大。言二郎是否近日公務太忙?氣血心力有虧,此次正遇上這傷,霎時間便病勢洶洶。殿下此夜派人看好二郎,幫他降溫……若是照顧不妥,一直燒下去,把人燒沒了都是正常的。」
暮晚搖被嚇到,臉色發白,又連連點頭,保證一定好好照顧。然後她又不肯放侍御醫回宮,非要對方今晚住在言府,好有個萬一,侍御醫及時能夠照顧。
而晚上說要留人照顧言尚,暮晚搖站在廊下,看到言家一排排僕從小廝。她皺著眉,還記恨之前他們有人拿著白色綢緞,把自己嚇得以為言尚過世了。
這種僕從,怎麼能照顧好言尚?
暮晚搖:「留五個人在外設榻,夜裡輪換。裡面我親自照顧,不用你們。」
僕從們皆驚,夏容更是直接道:「殿下,這怎麼行?殿下若是因此累病了怎麼辦?」
暮晚搖本就身體嬌弱,外界輕輕一陣風、哪天多下了一場雨,都容易讓她臥病在床。而多虧暮晚搖是公主,被人悉心照料,才能像如今這般健康。而這樣體質的暮晚搖,又怎能去照顧另一個病人?
夏容現在漸漸比以前膽大,比以前管得多,都敢反駁暮晚搖了。暮晚搖卻是不搭理他們,扭頭就進屋看言尚去了。見公主如此,夏容也只好嘆一口氣,安排著侍女們照顧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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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連續兩日,暮晚搖夜裡都睡在言尚這裡。好在他們兩家離得太近,僕從又都是從公主府出來的,才沒人知道公主的任性妄為。
暮晚搖摟著言尚,悉心又生疏地照顧他。
她知道僕從會比她做得更好,可是他們都不會如她這般用心。
她摟著他,與他貼額,他溫度高一點兒,她就膽戰心驚;而他體溫冰涼,她又惶恐不安。她拉著他的手,不敢讓他夜裡翻身,怕他碰到傷勢。她睡在他旁邊,他氣息稍微有變化,都能將暮晚搖驚醒。
在暮晚搖眼中,言尚不是在朝堂上多麼厲害的官員,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而已。
她是這般好地待他。
她也不求什麼,只要他好起來,她就能放心。
而過了兩夜,言尚終於不發燒了,又在侍女們的下跪勸說下,暮晚搖才回去自己的府邸睡。而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