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已絮絮叨叨地解釋:「春娘是劉兄之前救下的那個娘子……戶部郎中張郎中家裡的十一郎總是要回來長安的,我想著劉兄的事不能這麼算了……而且我在北里需要一個探子……」
暮晚搖不耐煩:「好了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不想聽你再說一遍!」
言尚無奈:「那你想聽什麼?」
暮晚搖:「你晚上有沒有和她睡一個房間?教她寫字的時候,你有沒有手把手教?和對方的距離,有沒有近到我們現在這種程度?你有沒有對她笑,有沒有和她逢場作戲……」
言尚微笑。
暮晚搖:「笑個屁!」
言尚來捂她的嘴,輕聲:「又說髒字了。一個公主,不能這樣學壞。我只是有點高興你在乎我……你放心,我把握著分寸的,不會讓你為難的。」
他威脅她:「你要是從此以後只有我一個,我也只有你一個。」
暮晚搖覺得自己能做到,當即笑著應好。
話題再說到一開始:「可是如果不是從春娘那裡學的,你到底是從哪裡學的這般本事?你別怕,我只是看誰教壞你。我要去殺了他!」
言尚低聲:「跟你學的。你要殺你自己麼?」
暮晚搖呆住:「啊……」
言尚睫毛輕揚,向她望來。他紅著臉:「你第一次為我這麼做時,我就想這般為你做了……只是你那時候掙扎得太厲害,不肯讓我碰你一下。我就覺得,如果我能得到什麼感受,你應該也是一樣的。不至於男女之間的區別那般大。」
暮晚搖呆呆的:「你真的……」
言尚:「怎麼?」
暮晚搖低落道:「你太聰明瞭,讓我好慌。我要是沒有多一點兒本事,都要壓不住你……」
言尚微笑:「沒有的。」
暮晚搖仰臉,手撫著他細緻的眉眼,輕聲:「但是言二哥哥,你這樣其實挺累的。你能不能試著放鬆放鬆自己,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學著放下你的擔子,不要總琢磨太多的事情。
「你思慮過重,過猶不及,如果沒有一個地方能讓你稍微休息一下,你遲早會崩潰的。言二哥哥,試著在我這裡放鬆吧。」
言尚俯眼望著她,他眼裡如同有火花射入,迷人又溫情。
他一言不發,卻低頭來吮她。
世間人都贊他風度,愛他無微不至,喜他進退有度。只有暮晚搖,一次次地希望他能夠放鬆,能夠紓解。她一次次嫌他繃得太緊,一次次讓他不要太逼自己。
世人都愛他是君子、聖人,只有她愛他是言尚吧。
言尚輕聲:「我會試試的。」
暮晚搖與他咬著齒,聲音含糊地笑嘻嘻:「好,那我們繼續閨房之樂吧?」
言尚莞爾,說聲好。
兩個人竟如青澀小兒女一般,躲在帳子裡說這樣的話。儘是對對方身體的好奇,對對方感受的好奇。暮晚搖說要看一看他的,他不肯,說「那有什麼好看的」。
兩人如同打架一般,女郎要往下滑,郎君抱著她不讓她折騰。而他仗著自己肩背上的傷,嘶了幾口後,借著這種哄騙讓她安分下來。但是暮晚搖又熱情地邀請他看她的頸下。她願意扯開衣領給他看給他碰,大大方方地向他展示女郎的魅力。
言尚顫著,俯下身親了她幾下。他有點兒沉醉,臉比方才更紅。但他很快又控制住,替她遮掩地擋好衣領。
暮晚搖在他懷裡噗嗤笑他。
房舍外的竹柏影子落在地上,如青荇;廊下的燈籠照在樹影間,如火花。風沙沙過,淅淅瀝瀝,雨點兒徹底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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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未亮,言尚便要返回長安。暮晚搖不高興,和他鬧了一通,嘲諷他就算現在回去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