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一無話,因聽到「吱呀」聲,竟是門直接被推開了。言尚面上神情不變,心裡卻一頓,心想這位……裴郎君未來的夫人,似乎有些沒禮貌。
暮晚搖見到屋中的兩個小廝,雲書用見鬼的眼神看著她,她撩著自己耳邊的髮絲,對雲書眨眼一笑。雲書臉色便更怪,然後暮晚搖才看向言尚。她目光將他從上到下掃一遍,見他蒙著紗布的臉上,臉頰瘦削,顴骨完全沒有肉。
他在自己的舍內也衣冠完整,絲毫不因為他們的倉促到來而慌張,但他衣服和在山上時已經不一樣了。
他整個人,看著十分清矍,蒼瘦。
暮晚搖盯著他片刻,又看到小廝手裡的紗布。她一頓,向秋思使個眼色。秋思便笑眯眯:「哎呀,郎君在為眼睛敷藥麼?正好我們娘子家中有人是醫術聖手呢,我們娘子幫郎君包紮一下眼睛吧。」
言尚溫聲拒絕:「不必了,怎敢勞煩夫人……」
暮晚搖挑眉:夫人?!
他提醒她什麼呢?
暮晚搖被他激起了挑釁欲,向言尚走過來。言尚聽到了腳步聲,還聞到了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氣。他向後側身,雲書連忙來扶他的手。於是借著雲書的扶持幫助,言尚退讓開。
暮晚搖跟上他的腳步,拽住了他的手腕。
言尚伸手拂開,手指隔著袖子,都注意著不碰到她的肌膚。
他似隨意地向後退,暮晚搖則是有意地向前逼。
香風縷縷,若有若無。
言尚仍溫聲:「夫人千貴之軀,怎能為這種小事操勞。何況我的眼睛並無大礙,徒讓夫人關心,實在心裡過意不去。夫人涵養,讓尚十足欽佩,想來裴郎君亦是和夫人一般的人物。裴郎君沒有陪同夫人一同來麼?」
暮晚搖:「……」
她示意秋思開口,把這人的話堵回去。秋思半天找出一句話來:「郎君,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娘子只是為你上藥而已。你未免太過避諱。」
言尚溫柔笑:「我並無這般意思,夫人誤會了。只是我已有婚約,未婚妻子玲瓏可愛,又嬌憨天真。我與夫人自然坦蕩無畏,但人多口雜,我實在不願因為這種小事,讓妙娘多想。」
秋思愕然,心想完了。
她扭頭去看公主,果然見暮晚搖臉色刷地冷了下去。雲書僵硬,額上都要滴汗了。言尚唇角噙著禮貌的笑,向暮晚搖訴說他對他夫人有多關愛,而他越這麼說,暮晚搖臉色便越難看。
她掉頭就走。
秋思連忙追上去。
言尚聽到腳步聲遠去,鬆了口氣坐下。言尚忽而向雲書低聲:「你方才為何那般僵硬,你緊張什麼?」
言尚觀察力如此,雲書壓力一直很大,他忍著自己的結巴:「我……沒緊張啊。」
幸好言尚好似被什麼難題難住了一樣,並沒太關注云書的態度。言尚蹙了眉,困惑地:「她的聲音好耳熟,我在哪裡聽過。」
在很久以前,他曾經聽過秋思的聲音。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年,他要從自己的記憶中將那道聲音找出來,並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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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出著神,反省自己剛才一瞬間的怔忡。
言尚心中想,那位夫人身上的香……
她靠近時,他心跳得厲害,有些口乾舌燥。
可是他想貴族女郎們用的香,其實不過是那麼幾種。
並不特殊的。
那他為何當時心跳會那麼不自然,臉頰會不受控地升溫?
言尚困惑地蹙眉,弄不懂自己的身體反應。
他有些煩惱,有些不解,又有些頹然。他心中胡亂地想,莫非是因為自己太久不和女郎離這麼近說話,才會反應如此?
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