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腿,換了個坐姿。
暮晚搖額頭抵著他肩,垂眼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心中有得色,聲音又沙又柔:「你都不否認呀。都不哄我說,你只是喜歡小孩子,沒有包藏禍心。」
言尚低聲:「縱是我另有目的,我也沒有包藏禍心。我也確實挺喜歡那個孩子。」
暮晚搖:「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套話一個小孩子算什麼,直接問我呀?」
言尚一怔,垂頭向她「看」來:「你會告訴我?」
暮晚搖閉目,若有若無地笑:「你哄得我高興了,我就告訴你。」
言尚輕聲:「原來殿下是要做恩客生意啊。」
暮晚搖抬頭望他:「你這兩日拐彎抹角說我的次數比我們之前相識的加起來都多。」
言尚臉紅,要將手從她手中抽走,但她不放,他就也隨意了。他道:「我是從不肯說人不好的,只是殿下臉皮太厚,對你不能姑息。」
暮晚搖笑吟吟:「原來我很壞麼?」
言尚:「你不知道麼?」
暮晚搖仰頭望他,他垂著臉。她心裡覺得遺憾,想他如今若是看得見,才好玩。不過看不見,也有看不見的玩法。暮晚搖漫不經心地,將藥粥往他的方向推。
她道:「喝粥吃藥吧。」
言尚蹙眉,說:「你每日給我喝的都是些什麼?味道怪怪的。我又沒有病,不需要這般。喝了你的藥,我總有些不適。」
暮晚搖心想都是些大補之物,你要沒有不適,我才要真懷疑你腎虛了。
她笑:「我就是見不得你這般瘦嘛。這樣,你喝了這藥,我就告訴你幾個你想知道的答案如何?」
言尚遲疑之下,抬手去摸案上的藥碗了。暮晚搖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碰。在他摸到藥碗時,她率先搶過,自己先舀了一勺,然後張口渡他。言尚僵硬,半天抿唇不張,暮晚搖抓著他的衣袖亂揉,哼哼唧唧地蹭他。
言尚被她弄得一身燥火。
終是張口含了她唇間遞來的藥。
二人接吻,柔舌舔過貝齒時,密密麻麻的酥感,讓言尚扣緊了暮晚搖的手臂。
他嚥下後,罵一聲:「又使壞。」
暮晚搖:「對,你高風亮節,沒有反應呢。」
她下手去探,這一次,那個瞎子明明看不見,卻一下子抓住了她往下的手。暮晚搖笑得歪在他肩上,言尚惱紅臉:「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這也不由我控制,就你總來戲弄我。你身上但凡有這樣的禍根,難道我會這般玩你麼?」
暮晚搖:「我身上有你這玩意兒,你就是被壓下去艹的命,還有你掙扎的份兒?你就慶幸我是女孩子吧。」
言尚:「……」
他瞠目結舌,沒想到自己初識時,一個髒字也不說的公主,走到了這一步。她路走得歪成這樣,讓言尚一瞬間恍惚,懷疑是否是自己的問題。是否是他有問題,不然為何暮晚搖一天天的,在他面前愈發口不遮攔,他幾次說她,她反而愈加變本加厲。
言尚恍惚又羞怒,卻也不想說話,再和她唇槍舌戰了。他抓過藥碗,不顧暮晚搖的阻攔,一口悶下。暮晚搖驚愕睜直眼,言尚一口喝掉藥粥,他皺著眉,似被那渾濁的味兒燻得有些反胃。
暮晚搖急了:「你沒事吧?」
她下的藥,是能這麼一口喝盡的麼?
言尚忍了忍,一會兒語氣如常:「你說我喝了藥,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我現在想知道,長安局勢如何。」
暮晚搖:「你一個穰縣縣令,關心長安做什麼?」
言尚抓住她按在他手背上的手,不讓她亂動。他喉結滾了滾,道:「你何必管?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便是。我沒有食言,喝了你的藥,你也不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