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人目怒,見竟是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美麗公主,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她的力氣不如他,敵人向下壓武器時,暮晚搖手中的匕首反傷了她自己的肌膚,血在掌中向下流。
但她因一直握著這把匕首,為自己擋住了致命一擊。
蠻人大怒,罵著南蠻髒話。
被他壓在身下的暮晚搖,目光明亮清冷,絲毫不見恐慌。
這蠻人一把扣住暮晚搖的手腕,將匕首從柔弱的女郎手中奪走。暮晚搖拼命,血流如注,卻死活不肯放。
而正是這個關頭,解決了襲擊的方桐回身,看到公主被壓著,當即渾身血液逆流,怒吼一聲,他飛縱抬步,一掌劈下:「賊子敢傷殿下——!」
將咳嗽著的暮晚搖從地上扶起,眾人輕鬆解決了偷襲的人,全都來關懷。
暮晚搖邊咳嗽,邊握著自己受傷的掌心喘息:「先不要管他們,進城。」
她心中不知敵人為何要行如此危險之舉,敵人不可能在他們眼皮下傷到她……果然南蠻人頭腦簡單,可笑。
第164章
暮晚搖被人擁著回城, 因公主先前被刺,護著她的衛士們警惕無比,絲毫不敢給敵人可乘之機。
暮晚搖另一隻手捂著自己掌心在流血的手, 一路回城,手心的血不停, 傷痛卻讓她麻木如同未覺。踏入城門第一時間, 她明顯感覺到方桐輕輕舒了口氣。
暮晚搖卻絲毫不大意。
她不肯先退,而是注意到將士們呼籲著百姓躲起來, 棧道吱呀,城門開始四闔。有條不紊的撤退中, 暮晚搖見一方城門前喧囂聲震, 圍在那裡的將士們起了衝突。
如此關頭當不起任何險阻, 暮晚搖過去:「怎麼回事?」
正在吵鬧的兩個兵士回到, 見是公主,當即低頭。一人憤憤答:「殿下,我有何錯?城中出了細作,我就殺了細作,他非說我殺的是同僚……」
暮晚搖被方桐扶著的手臂猛地一繃, 方桐看去, 見暮晚搖本就失血的面容更加蒼白。
暮晚搖下巴微抬, 冷冰冰道:「廣州水戰兩月,城中將士皆是自己人, 哪來的細作?你如此攪亂軍心是何目的?城中沒有細作!給我把他帶下去殺了!」
扶著暮晚搖的方桐驚愕。
但其他圍著公主的將士只愣了一下, 在暮晚搖黑沉沉的眸子凝視下,把那個吵嚷著有細作計程車兵帶下去殺了。
遙遙的,那個兵士的哭訴聲仍追著暮晚搖:「真的有細作!他就是細作!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殺我?殿下、殿下……你不公啊!你肯定和敵人有交易,要覆滅廣州……」
暮晚搖蹙眉, 冷聲:「堵住他的嘴!」
之後她仍不走,而是讓方桐扶著她上城樓,她要觀望城門口的撤退情況、敵軍的進攻情勢。
登樓之時,方桐在她耳邊低語:「那個兵士也許真的是被冤枉的,城中說不定真的有細作……」
暮晚搖淡漠打斷:「有沒有細作都不重要。廣州從今日開始封城,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一道訊息也不可能傳出去。
「有沒有細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他的大喊大叫慌了民心,散了軍心。」
方桐恍然,心中敬佩公主思量之深。黑色夜幕下,暮晚搖搭在他手臂上的那隻流著血的掌心輕輕顫抖,她微側頭,向方桐低聲:「何況,不一定真的有細作。
「通常這般情況,嚷著有細作,其實是因為自己害怕,見到同僚開始提防,將並肩作戰的戰友當成了敵人。這是他害怕的徵兆,我任由他發展下去,這種恐慌的情緒會影響整個城。
「人人若都疑心城中有細作,人人都開始提防並肩作戰的隊友會害自己……這守城戰,還如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