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詳盡的記錄下來,這是當時我吩咐的。
我知道你並沒有遠離京城,只是我不知道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為什麼卻沒有遠走他鄉,是這裡有割捨不下的人嗎?十三弟還是我呢?
每每想到這裡,我只能自嘲的笑笑,怎麼會是我呢?若是你舍不下我,又如何能走得那樣決然?
我知道我最應該做什麼,你的存在,是我該去抹殺的,從我決定要你,從你決定離開我,但是我不能,這個念頭我連想都不敢多想一下,因為心中無法言語的痛和愧疚。
婉然,你何其的狠心,我早該明白的,你能割捨十三弟,你自然也同樣可以割捨我,但是我仍舊懊惱,我弄糟了一切,如果不是調換了元壽,那麼,你還可以多留一陣子吧?我知道的,從你對弘昌的愛和痛中,我就明白了,我終將失去你。
但是,我並不後悔,因為,我有了元壽,一個你我血脈相連的證明。
貪婪的翻看,眼前晃動的都是你的影子,只是,你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當你在那個雪夜逃走時,我曾經懷著怎樣的心情,在高處看著你走遠。
愛你,所以放你離開,因為我不忍心看你日漸凋零;愛你,所以不敢再靠近你,雖然你距離我並不遙遠,但是我怕再次靠近,我會瘋狂的繼續禁錮你,直到我們攜手黃泉。
所以,走吧,我只要時時刻刻知道,你在哪裡,你在做什麼,就好了。
夜寒漏永千門靜,破夢鐘聲度花影。
夢想回思憶最真,那堪夢短難常親。
兀坐誰教夢更添,起步修廊風動簾。
可憐兩地隔吳越,此情惟付天邊月。
這樣的詩篇出自我手,若是你在時,多半要笑我吧,因為我從前最討厭那纏綿悱惻、傷感斷腸的情詩,但是,如今卻為你寫的一首又一首,只是,這些詩寫了又如何呢?我並不能對你吟頌,只能一個人,在你曾經住過的地方,徘徊惆悵,任時間流逝如水。
這些年中,我做了很多事情,忙碌是忘記你的惟一方法,忙碌,也是實現我的諾言的方法,然而,這些忙碌只在私下。父皇面前,我越發的沉靜,討論佛學,清淨無爭,有了太子和老八的前車之鑑,我明白,欲擒之,先縱之的道理,既然,在父皇心目中,我不是他最中意的兒子,那麼,至少我可以做他最滿意的兒子。
如果說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話,那麼,惟一的意外依舊來自你,婉然,你大約也想不到吧,元壽這個孩子,是這樣的出類拔萃,就是同他眾多的叔伯兄弟站在一起,那種卓然不凡,也難以遮掩。
皇阿瑪喜歡他,幾乎時時要帶他在身邊,那年木蘭秋狄,父皇射傷了一隻黑熊,卻叫跟在身邊的元壽去補一箭,我知道,這是父皇疼他的方式,將來父皇就可以在天下臣民面前說,朕的孫子元壽,8歲就能獵熊。
元壽走過去,照著熊的腦袋放了一箭,然後回身在上了自己的馬,馬剛走到皇阿瑪跟前,那隻本該已經死掉的熊卻猛然又站了起來,人立著,撲向離它最近的元壽。 當時的場景幾乎不是能用語言描述的,皇阿瑪舉起火槍,果斷的射殺了大熊,而咱們的小元壽,穩穩當當的騎在馬上,神情鎮定而自若。
皇阿瑪說他,“是命貴重,福將過予。”
而我只想把這一切與你分享,看看,我們的兒子,是多麼的出色。
只是,婉然,你這時卻走遠了,東北,江南,接著是大漠,我派出的人跟著你,幾乎走了大半個國家。
我知道你吃了很多的苦,但是我卻不能幫你更多,不是我不想,也不是我不能,只是,我想讓你過自己選擇的生活,知道你無悔而快樂,我就也感同身受。
只是,思念從來沒有自我的心底拔除,我知道,我努力做的這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