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見到聶川,想到自己那個被失手摔死在地上的兒子,程嬤嬤的心就象刀割一樣疼,而現下女兒紫煙竟病得奄奄一息,這讓程嬤嬤的一顆心又吊到了嗓子眼兒上,她如今只有這一個女兒可以作伴,若是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去了,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程嬤嬤坐在紫煙的床邊,兩手緊握著女兒有些蒼白的手。看著她蒼白的面上那虛弱的神色,程嬤嬤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女兒。她想著這幾年開錦繡坊做生意,都是女兒在她身邊陪著她忙活照顧生意,而自己明明是她的親手母親,卻在女兒就快要死了的時候,還沒有跟女兒相認,到如今這丫頭還是管自己叫姑母呢。這讓程嬤嬤產生了巨大的愧疚感,她想著若是女兒真的挺不過這一劫,那麼連她死去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是她的親生母親呢。
正在程嬤嬤被愧疚和心疼折磨的非常難受之際,小桃帶著聶川出現在了錦繡坊程紫煙的房間裡。聶川的眼神與程嬤嬤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剎那間兩人的心頭都閃過無數念頭,往日的恩怨一幕幕閃現。兩人心中都生出同一個想法,他們都老了,歲月彷彿在不經意之間弄灰了他們的頭髮。
聶川雖然心中覺得有千言萬語要跟程嬤嬤訴說,但是一眼瞧見床上躺著的少女,他便馬上恢復了一個大夫的本能,也顧不及跟程嬤嬤打招呼,直接便走到床前去探視程紫煙的病情。因著他已經知道紫煙是故意自己吃的秘藥生病,因此瞧著紫煙消瘦的樣子,老淚忍不住就要淌下來。聶川極力忍住心頭情緒,伸手給紫煙把脈...
小桃瞧著聶川坐在床邊給紫煙診病,又見程嬤嬤一臉複雜更讓站在床邊,心裡也是百感交集。她想著若是這一家三口能摒棄往日的恩怨。團聚在一起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她向來認為人生的憾事已經夠多的了,凡事若是能多寬容一些,怕是這世間便會多一些幸福,少一些遺憾。
靜靜的走到程嬤嬤旁邊,小桃輕聲開口道:“嬤嬤,方才來時的路上我與聶大夫說過了紫煙姐姐的病症,他說這是極為複雜的一類雜症,以前倒是沒有聽說過,雖說甚為兇險但是他倒有幾分把握將紫煙姐姐的病治好,只是這不是一兩天能辦到的事情,需要加以時日慢慢診治。還要隨時看著病人的病情是不是反覆,有沒有變化,所以我替聶大夫請求程嬤嬤,可不可以讓聶大夫暫時在錦繡坊裡住下,以便於時時觀查病情?”
程嬤嬤愣了一愣,住在這裡?雖說她與聶川二人曾為夫妻,但是如今快二十年過去了,讓這個男人出現在自己視線裡已是勉強,若是讓他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小桃看出了程嬤嬤的猶豫,正想說話時,只聽床上紫煙適時的咳嗽了起來,那一陣咳嗽象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似的,小桃皺著眉看了看程嬤嬤,程嬤嬤看看床上的程紫煙,長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小桃這才在心裡滿意的笑了,走上幾步,見聶川已經給紫煙診脈完畢,正從醫箱裡取出一個小藥盒,裡面是一枚黑色的丸藥,聶川對旁邊伺候的丫頭道:“去取一碗溫水來把這丸藥在水裡化了,給你們小姐服下。”
程嬤嬤緊張的瞧著,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給她吃得什麼?”
聶川苦笑道:“我難道會害她不成?那丸藥是我祖傳之法煉製的,得來極之不易,如今紫煙姑娘身體虛弱,我先用這丸藥給她補補體力,待她身體稍強些再慢慢治她的病才可。”
小桃在一旁道:“程嬤嬤,你儘管放心,聶大夫的醫術極是高明,你只放心就是了,紫煙姐姐有了聶大夫醫治,怕是過不了十天半月便會慢慢好轉了,你就放心罷。”瞧見程嬤嬤點頭,小桃便道:“紫煙姐姐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了,過兩天再來看她。聶大夫。你儘管放手給紫煙姐姐瞧病,若是需要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聶川明白小桃所指,朝她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