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音大師,上次在拳臺上,多虧你留了幾手,否則我根本支撐不了兩個回合。”查干巴拉爽氣的說,“來,我敬你。”
寶音喝了口酒,笑道:“不能那麼說。當時咱們約好的是要比試摔跤,那麼非摔跤的東西自然不方便使用出來。不然的話,那就是耍賴了。而和這位謝兄弟(易軍)比試,沒有限制什麼招數套路,所以這才打得隨意一些。”
查干巴拉笑道:“說是隨意一些,但卻更加兇悍了很多。”
易軍則在一旁點頭笑道:“豈止是兇悍了很多,關鍵是招數套路更加完善了。跤術不同於各類拳術、腿法,在進攻上面多少還是存在弱勢的。而寶音大師在跤術之中融合了鷹爪功、摔碑手、八極拳的搓踢等手段,使得這種近距離搏鬥的兇險程度陡然提升,殺傷力也大大的提高了。特別是那些肘擊、膝擊的招數,要說放在正規拳臺上肯定是犯規的,但要是在真正的搏殺之中,作用太大了,而且令人毫無防備。誰會想到一個摔跤高手,竟然會使出黑拳的套路,哈。”
被易軍看出這麼多,寶音並不覺得意外。他知道一個高手到了一定的境界,眼力賊毒,能把你的套路進行外科手術般的細緻剖析。“謝兄弟說的不錯,其實我當時也是受到查干巴拉的師父的啟發。那一戰之中,老爺子對我說很多格鬥術太過於拘泥形式,結果把自己搞的束手束腳。而他自己很多時候就不限於此,你瞧查干巴拉的跤術,很多地方都有創新。而我乾脆更進一步,連‘摔跤’這個大門類都不再受限了,怎麼合適就怎麼打。”
“所以我才說你這是條正確的路數。”易軍笑道,“天下的任何功夫,說到底只有一個本質的目的:擊倒對手、儲存自己。脫離了這個目的,那就成了花架子。哪怕貌似柔弱的太極拳,以及國外的瑜伽術,一開始的時候都也是這樣的目的。楊露禪為了發揚太極,忽悠京城的王公貴胄都學習太極,這才把太極搞得幾乎成了表演藝術。但是實際上,誰見過打架的時候還一直保持溫良恭儉讓的?而且據說楊露禪本人真正打架的時候,也是一出手就是狠招、殺招,哪裡就那麼儒雅了。”
寶音嘆了口氣,知道易軍說的當然是正理兒。但是現在,偏偏是什麼功夫好看、什麼架子華麗,什麼格鬥術就能發展的快。最典型的就是南高麗國傳來的什麼跆拳道,招數套路那叫一個好看,踢個腿都恨不能飛起八尺高。開個毛的玩笑啊!要是放在真正凶險無比的正面格殺之中,誰敢輕易放棄了下盤的穩定,動不動就跳得跟陀螺一樣?下盤不穩,稍不留神就被人弄翻了,那還打個毛。
寶音喝了口酒,苦笑道:“人們的心態就是這樣,練功夫,招搖的目的大於實效。其實我最羨慕那些黑拳高手,想怎麼打殺就怎麼打殺。”
“為此我也研究過不少,卻一直沒有遇到真正的黑拳強者。特別是泰斗級的黑拳強者,可遇而不可求。如果能切磋一下,肯定受益匪淺。而我在跤術裡暗中增加的那些類似黑拳的招數,也都來自於此……”
“說句不怕兩位笑話的話,當初聽說某人擁有黑拳傳奇唐龍的實戰錄影,我跑了兩千多里地苦苦去求,結果發現是假造的,呵!沒辦法,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唐龍,弗蘭克陳,他這一級數的強大拳手的經驗,恐怕已經失傳了吧?而我所擔心的,也是咱們的跤術精髓失傳。”
查干巴拉嘆道:“是啊,其實我也擔心這個呢。師父當年讓我和巴特爾把他的傳承給延續下去,可我現在哪有時間,而巴特爾又……哎。”
本來說的是挺憂鬱、挺鬱悶的事情,哪知道易軍卻抬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謝兄弟你笑什麼?”寶音一愣。
易軍樂道:“誰說唐龍大師的傳承沒了?”
“哦?”寶音的眼睛裡猛然冒光兒。
易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