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玉本就虛弱,為了孩子強打精神撐到今日,如今見到丈夫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一下子又有了依靠,悲喜交加之下,哭的神傷,雙膝一軟,就往地上癱去。
“暇玉——暇玉——”錦麟趕忙撈起妻子,打橫抱起,往臥房走。
暇玉在床上歇了一覺,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接著猛地的一驚,忙坐起來,四下環視,見周遭一個人都沒有,錦麟竟也不在。茫然的呆怔,須臾抱著膝蓋忍不住啜泣起來。
果然是夢,他都死了,怎麼可能出現……
“暇玉,你怎麼坐起來了,快躺下。”錦麟端著湯藥碗走進來,見妻子抱膝坐在床上,忙把藥碗一放,就去扶她。可妻子只是一邊怔怔的看他,一邊無聲的掉淚,錦麟心裡一驚,自己只是出去端藥碗,也沒做錯事啊。
暇玉咬唇哭道:“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又……又……”
“我怕丫鬟進進出出打擾你休息,叫人都下去了。剛才她們把藥熬好了,我就起身去端來……”錦麟稍一想就明白了,笑道:“你不是以為是做夢吧。”
暇玉並不否認,而是誠實的連連點頭。這讓錦麟一酸,再也笑不出,握著她的手,去吻她的淚珠:“好了,別怕,我確實回來了,你放心,不再走了。”她嚥下淚水,抱住他,嗚咽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有多少人欺負我……我……”
錦麟心裡過意不去,扶著她的髮絲,柔聲道:“我都知道,苦了你了。你別哭壞了身子,快別哭了,連藥都沒法喝了。”
暇玉努力止住眼淚,恢復平靜。良久,才不那麼抽噎了,端過藥碗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喝淨。錦麟把碗擱到一邊,道:“你先睡著……我去把澤兒接回來。”
“你別去!”暇玉扯著他袖子:“我派暖雪去接!你在這兒陪我!”
錦麟自然是喜不自禁,以前只有妻子往外推自己的份兒,哪有主動留下這樣的待遇,連忙點頭:“這樣也行!我多派幾個人跟著暖雪,叫她把澤兒抱回來。我哪都不去,就留下陪你。”
暇玉含淚頷首,牽著他的手不放:“錦麟……既然是詐死,就不能派個人來跟我通通氣嗎?”
“如果能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可……君命難違……”
“……我理解……”
理解……理解個腿啊理解!她蹙眉,滿腹怨氣的看他,一半哀怨一半憤怒的問他:“我聽李苒說,你兩天前就回來了,為什麼今天才回來!”錦麟總不好說自己不敢回來,便道:“我剛升任指揮使,自然有許多事要忙。”
“……你就是不想見我!”
錦麟忙上辯解道:“怎麼會,我如果不想見你,就不會回來了。”
她躺著,眼淚染溼了枕巾:“……我真以為你死了……為你守靈為你送葬……差點把命搭進去,結果你卻安然無恙……”錦麟覺得氣氛太凝重了些,便笑道:“也不是全沒用。哪日我真死了,你有操辦的經驗,定能把我的葬禮辦的風風光光。”
暇玉見他全沒正經,恨恨的看他,情急之下,拽過他的手就要咬。錦麟忙掙脫,道:“君子動手不動口,打我行,千萬別咬,一排牙印,叫我明天怎麼把手露出來辦事。”
“你這人……你這個人……”暇玉看著他,眼淚在眼圈轉悠,就要往下掉:“你根本就不懂體諒別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我這些日子有多難熬……”錦麟馬上抓緊時機:“是麼,我還以為你討厭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暇玉氣的顫聲道:“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錦麟輕哼:“按照我離家時,你那德行。我在南京時,以為你說不定得高興的在靈堂唱歌。”
明明是他的錯,不僅全不體諒自己的難處,還說這種話。方才一見時,積攢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