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玉啞然語塞。這個答案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晃了晃腦袋,提出下一個問題:“可你那天回來為什麼直接去洗澡,我叫你,你還嚇了一跳?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錦麟欲言又止的樣子,特別痛苦的道:“其實我不想跟你說的,既然你起疑了,我就說了吧。那天,我和李苒去挖墳了。我得到情報說被斬首的囚犯買通了東廠的人,在牢獄裡詐死逃脫了,我和李苒便去挖屍首,看看能不能查到蛛絲馬跡,把那老太監往死力整!我在亂葬崗站了好幾個時辰,又見過死屍,一身晦氣,不洗洗怎麼能去見你?”
她銜住自己的指尖,怔怔的道:“所以你那晚不碰我……”
“電閃雷鳴的雨夜尚且不能行房,別說剛從亂葬崗轉悠回來的人了。”錦麟無奈的說:“我洗澡的時候,正想著這些事,結果你忽然就出現了,任誰都要嚇一跳。”
她撲哧一笑,疑慮已消了大半:“可你問我寂不寂寞,想不想找人說話,是什麼意思?”
他厭惡的皺眉:“啊!這件事啊!舒凝長公主最近和駙馬鬧了點彆扭,很久沒召見駙馬了。太后派女官去,問不出原因,便想讓王爵府相好的夫人女眷探望她時,問問話。但這種皇家隱秘之事,尋常王爵的夫人,太后哪能放心的下,就相中你了。不過,長公主脾氣古怪極了,我不想讓你懷孕期間和她接觸,你又說不想聊天,我便以你身體不適,給回絕了。”
“……”事實真相和想象中的差太遠了。她無力的問:“那胸章呢?真的是抓人時推搡時掉的?”
“不是。是再去挖屍時,怕丟到墳地裡,我就給摘下來了。”
暇玉無語扶額,許久才推了他一下:“那你為什麼叫李苒搞此地無銀三百兩?他今天一來,我就知道他是來給你作證的!”
錦麟很委屈的說道:“我不是怕你知道我去了墳地,嫌棄我,不讓我近你的身體。”
“……”
“你還有要問的嗎?”
“……”
“沒了?”
“……”
不知為什麼,她有一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覺,明明他都解釋清楚了。錦麟捏捏她的臉頰:“你以為什麼?覺得我出去找別的女人了?你啊你,真該找個人說說話了,一個人就知道胡思亂想。”
暇玉將頭靠在他懷裡,也頗委屈的嘟囔:“還不是你,不對我說實話。去亂葬崗就去亂葬崗了唄,我怎麼會在乎這個。”
他咬她的唇:“真的不在乎?”她悶悶的嗯了聲,知道他要什麼。原本的芥蒂沒了,又經他一挑|逗,也為了證明她根本就不在意什麼陰氣陽氣的神鬼說。主動的和他纏綿親熱,錦麟顧及她的身體,沒有大動作,盡興後便收手了,不敢多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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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塊巨石落了底,暇玉再度沉浸在自己安樂的小日子裡。偶爾想起這幾天神經兮兮的樣子,不禁有些羞愧。自己實在是太疑神疑鬼了,虧得他耐心和自己解釋,沒有嫌棄自己的多疑。
以後要給他多一些信任才是。
夫妻間,本就是應該互相信任的。
這一日,丫鬟在熏籠前翻滾要薰香的衣裳,暇玉則握著一卷書,慵懶的消磨著時間,等著一會毓澤下了課過來問安。他最近坐的住板凳了,這是個好兆頭,孩子有成績,不要吝嗇誇獎,她醞釀了幾句誇讚的話,待會說給兒子聽。
而這時,一個小丫鬟走進來與她說了一句話,徹底打碎了她內心的安寧。她臉色一變,忙讓丫鬟給她加了件厚衣裳,匆匆的到了前院的小廳。
闌信已經等在那裡了,他一見夫人,便瞅著旁邊一個縮頭縮腦的小廝道:“夫人,這是天香樓來的跑腿小廝,他說……他說老爺在那玩,身上沒銀子了,差他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