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選了個風靜雪停的時日,先三拜師父,再三拜天地,令雪猿收拾一些乾柴,在旁邊燃起一堆火來。雪猿怕火,躲得遠遠的。
柳露瑩把餘飛的上衣脫下。餘飛的身子是冰冷的,燃一堆火驅去周圍的寒氣,把銀針放在火上烤熱,照著他身上的穴道針起來。每插一針烤一針,針完再烤熱再針。皆因餘飛身上寒氣太重,須得用熱針來灸。她把餘飛的十二經脈全針了幾遍,如此約過了十幾天,插進去的銀針取出時才有點暖。這說明餘飛身上的寒氣已驅走。再針餘飛的百會穴,連針數日,才激起餘飛身上原有的真氣。她運真氣輸到餘飛的休內,助餘飛執行。餘飛身上本來有開山排水神功的真氣,有柳露瑩的真氣的助推下,竟慢慢地能運遍全身。這樣一來,餘飛休內的真氣本身可以抵禦入侵的寒氣了。
第一步完成時,柳露瑩足足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但她的心裡還是暗暗高興,能使餘飛身上的真氣可以自行流動,治癒的希望增大了。
柳露瑩待餘飛休內真氣可以自行後,先針手太陰經的五穴。她知道,肺所屬經脈的血氣,出於少商穴,流於魚際穴,灌注於太淵穴,行於經渠穴,匯入尺澤穴。反覆數日,五氣可經肺而通全身。而心所屬經脈的血氣出於中衝穴,流行於勞宮穴,灌注於大陵穴,行於間使穴,匯入曲澤穴,這是手少陰經所行的五穴,她一一按法針上。如此又是數日,餘飛的心中血氣則運遍全身。果然不久,餘飛的身體漸漸變暖,柳露瑩嘴角的喜悅再也無法停止,她知道要是一切如常的話,餘飛的傷是治好不難了。
又過了數天,餘飛的手指竟也奇蹟般動了,再接著是雙手腕都能動了。柳露瑩禁不住連叫幾聲:“餘哥哥,餘哥哥。”她相信餘飛一定能聽到,畢竟餘飛的身體已和常人一樣了。原來餘飛連服了八年的天山雪蓮,對他身體恢復是最好的藥物。如果是常人,真氣不曾破壞,服了天山雪蓮,活血通氣,養顏健體,效果神速。當初餘飛體內真氣未能正常執行,光是雪蓮當然不易見效,這次柳露瑩透過針灸,餘飛體內真氣已如常人,不出幾天,面色逐漸紅潤,體溫正常。柳露瑩以為這樣,餘飛便難像小雪猿一樣會醒過來,但是沒有。她已不用再往餘飛身上輸真氣了,更不用施針了,然而,餘飛就是不能醒。她在給餘飛施針起到餘飛身體恢復常人一樣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餘飛的身邊,日夜守候,一連四五個月如此。累得她形容憔悴。她在等,等了這麼多年了,現在只等餘飛醒來。
雪蓮花已謝去多時了,眼看又過半年了,柳露瑩這天不是守在餘飛身邊。她輕輕地走進她師父的石室裡。已經幾個月沒和師父說話了。她對師父幽幽說道:“師父,徒兒已把餘哥哥的傷治好,形同常人,就是不能醒過來,你告訴徒兒吧,我該如何才是?”
雖說已過了這麼多年,她師父面容依舊,笑容依然是那麼和藹。
“師父,餘哥哥不醒,徒兒將來可能也像你一樣,在此洞度過一生。……”她不想再說了,習慣寂寞的她又怕會流淚。她把淚水忍著,或者她又不懂得流淚了。她又輕輕地走到餘飛身邊,說道:“餘哥哥,我知道你一定能聽到我在說話。我現在吹笛子給你聽好不好?以前你聽不到,現在你能聽到的。”她拿起銀笛子,慢慢地吹奏起來。
那些雪猿依然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它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