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呀,常人都不願走水路去江南呢,呆在船上久了,容易暈吐呢。”老船伕笑呵呵道,“老夫走了這水路幾十年,技術那是相當好的,請公子放心吧。”
沈贊微笑著點點頭,繼而聽到那個老船伕道:“那個公子呀……實不相瞞吶,老夫迫於生計吶,又載了位去江南的船客,不知……不知公子介意否吶?”
還沒走到船邊,就聽見老船伕這麼說,沈贊訝異道:“不是說只租與我一人的麼?莫非是船錢不夠?”
老船伕汗顏道:“公子啊,是、是老夫貪財,那位船客出了高價,只說願意與人同船而往,因此就……老夫就斗膽載了他,公子你就通融通融吧!”
沈贊一時無力,想老船伕一去江南大半月,只載他一位船客確實過意不去,便道:“那人若不是胡鬧之輩,同往也無妨了。”
老船伕聽沈贊答應了,遂喜笑顏開,連聲道:“自然自然。”
小船乘風飄得有些遠了,老船伕拿長竹鉤子將船勾了過來,沈贊撩起衣襬,右腳一邁,跨到了甲板上,小船微微搖晃。
船內的擱板上有一隻黑色的包袱,想料是那位船客的,沈贊撇撇嘴,也不介意了,隨即低頭鑽入了烏篷內。
船身搖晃不停,沈贊只能委身伸手扶住一邊的擱板,勉強先坐了下來,而後才道:“這位兄臺,有幸能在此處相遇真是……”
“三生有幸,是嗎?”
熟稔到不行的聲音,使得沈贊驀地抬頭,瞳仁倏地驟縮!
還以為不會再出現的人竟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沈贊震驚得無法動彈,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騙我早已辭官上路,很開心麼?”賀玄凝視著沈贊,淡漠道,“若不是讓杉兒回瀾風樓守著,怕是我永遠不會知道你選了水路回江南。”
沈贊微微抽搐著嘴角,一雙桃花眼眯了起來,眼角不可遏制地溢位了淚漬,“我……你要攔我?”
賀玄反問道:“你希望我攔下你?”
沈贊心虛地低下頭,道:“攔我也無用,你應當知道我一心想回江南……即便你、你要強留我……”
“不會,我不會再強留你了,沈贊。”賀玄打斷他,義正言辭道,“我該瞭解你,執意要做的事絕不會半途而廢,何況你的家在江南,你要回鄉也是理所應當,要你為我留下,我深知並無可能。”
沈贊聞言,低頭苦笑,賀玄啊賀玄,我怎會不願為你留下,我只怕留下害你啊!
“算我不甘心吧,沈贊,我且最後問你一次,你可對我有半分真心?”
賀玄見他低頭不敢看向自己,一改往日的溫雅,伸手挑起了沈讚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有,還是沒有?若是沒有,恕我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的是我……沈贊擰起兩道柳葉細眉,眉間深鎖哀愁,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有又如何?我不會改變去意,你還是忘了我吧,賀玄!”
“有……那便好了。”賀玄微微一笑,用指腹揩去沈贊溫熱的淚痕,高聲道,“船家,開船吧!”
“好咧!開船嘍——”
老船伕長篙一撐,小船輕盈地離開了碼頭,漂向河中央。
沈贊措手不及地看著這一切,慌張道:“你做什麼?為何讓船開了?你怎麼回去岸上?”
賀玄拿過包袱,亮給沈贊看,“我隨你一起回江南。”
沈贊不可置通道:“你隨我回江南,那你如何向皇上交代?你不做你的丞相了?”
賀玄笑笑:“我向皇上告了假,與他說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告假歇息,實在累得很,此次再不告假,便將失去最珍惜的人了。”
朝中暗潮湧動,有人居心叵測,在這時賀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