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孫鈺負責這裡,順帶著能夠親眼看著仇敵是如何死的,不過孫鈺顯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閒,每天最多是下了值才會過來看看,其他時候則回衙門處理事務,而這裡則乾脆交給了一個經歷來負責。
陳文落座後,會場裡也迎來了一陣歡呼聲。不僅僅是因為陳文的到來,更多還是在於隨著陳文的抵達,刑罰的最後階段也即將開始。
經過了三天的行刑,作為行刑者的那位老師傅和他的兩個徒弟即便每十刀可以稍作休息也早已累的不成樣子了。而此時,綁在架子上的馬進寶也早已不是那個喧囂一時的清軍大帥,強壯的**早已離他而去,剩下的只是被刻意留下的骨骼、血管、以及骨架支撐起的薄膜和面板,還有的就是完好無損的內臟和僅剩下了最後一口氣的性命。
見陳文已經抵達,那位老師傅在向主席臺行禮後,便提著刀走向馬進寶。最後的十刀先要去掉五官,最後才是一刀致命。老師傅飛快的完成了前九刀,隨即轉身換過了一把全新的匕首,在屏住了呼吸的人群的注視下一刀扎進了馬進寶的心臟。
黑色的暗血湧了出來,早已沒了哀嚎氣力的馬進寶徹底低下了頭顱。眼看著這個貪婪殘忍的屠夫被複仇的烈焰吞沒於他為禍多年的這片土地,會場中計程車紳百姓在沉默了片刻後迅速爆發起來,聲震雲霄。只是這片歡呼之中卻間雜著聲聲哭誦,猶若泣血。
完成了最後的刑罰,陳文藉著這個機會再度表示了明軍對於叛亂的態度,並且勒令組建團練計程車紳富戶限期解散,歸還搶奪的田土財貨,交出行兇的歹徒,否則一概以叛亂者視之。
結束了這場盛會,陳文便返回了巡撫衙門繼續處理公務,而孫鈺則是直到士紳百姓散去,將餘下的事務安排完才回到了那座他曾經居住了十餘年的小院,向他父母的牌位行禮,呆了很長時間才依依不捨的將牌位重新帶回家中。
距離會場不遠的八詠樓,這裡曾是歷代文人騷客會文吟詩之處,留下了不少繪景抒情的名篇。南朝的東陽郡太守沈約、宋時的女詞人李清照都曾在此留下過名篇,甚至與陳文書信往來的李漁當年在這裡也留下了一副“沈郎去後難為句,婺女當頭莫摘星”的對聯,只可惜在金華之屠中這裡遭逢了清軍的大肆破壞,對聯的牌匾也被毀壞,以至於陳文初臨金華府時便沒有見到。
前不久,陳文在與李漁進行書信交往時曾打算請他重新手書一份,再如先前那般製成匾額懸於此處。不過此時此刻,這個設想還沒有能夠成型,倒是八詠樓這些天卻被陳文包了下來。
這幾天,八詠樓中除了相關的人員,客人則只有周欽貴、陳汝安等一眾被俘的羅城巖白頭軍的大小頭目。
………………
八詠樓建在近九米高的石砌臺基上,視野遼闊,周欽貴等人這三天便在此地吃酒住宿,每日開啟窗子遙望會場上的凌遲之刑。
自白頭軍起事抗清以來,包括曾經的主帥尹燦在內,無以計數的同袍、同鄉被馬進寶率領的清軍屠戮,而他們這些倖存者也不得不躲在了羅城巖。“己死得其所,義士當如此!”的慷慨陳詞聲猶在耳,白頭軍與金華鎮標營之間的仇怨已經根本沒辦法再理清楚,能夠再死前喝著酒、吃著肉、看著這個仇敵如何被虐殺,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饋贈了。
直至會場上人已大多散去,周欽貴和眾兄弟飲盡了最後的一杯酒便搖搖晃晃的要起身離去。只是在臨著重新登上囚車之時,周欽貴卻走到了作為帶隊軍官的張俊的面前。
“張隊頭,可否替在下向臨海伯捎句話。”
張俊不太能理解陳文為什麼會對這些叛亂的參與者有所禮遇,但是既然他的大帥吩咐了,那麼作為親兵隊長的張俊也只能執行。
看到張俊了點了下頭,周欽貴咧開大嘴便是慨然一笑:“請轉告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