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下了罪己詔,不知道他當時是得有多憋屈。”
陳文的調侃,周嶽穎卻是噗嗤一笑,隨即青蔥般的芊指翻過,指尖微微隔著些許空氣指向其中的一段文字,彷彿是怕那上面所言之事會髒了她的小手一般。
“那這個呢?”
“劉成?”
看到這一段,陳文卻是搖了搖頭,繼而問道:“娘子還記得剛才你曾問過為夫,對於這個叛徒,韃子就真心信任於他嗎?”
周嶽穎點了點頭,這正是她此前問過的,因為報告中提及了劉成的升遷速度以及滿清開始組建新軍,雖然具體戰法還沒有查到,但是劉成曾是江浙明軍的練兵官,其人在軍中高層也頗有人脈,無論是新軍還是其人,終究會是一個威脅。
“信任,是有的,但是提防會更大。我敢斷言,劉成現在對韃子有用,升遷不是難事,甚至抬旗進滿洲八旗中的上三旗,娶個宗室女子,甚至是格格做媳婦都不是不可想象的。不過等到此人對韃子沒用的時候,當初捧得有多高,那時候摔得就會有多狠。”
陳文此言,並非空穴來風。有清一朝,漢人封侯賜爵者有之。但是這些為我大清立下了赫赫戰功的忠狗們,其最終的結局卻往往不盡如人意。
清初之時,三順王為滿清的棋盤添上了雙炮,更誘使了大批的東江軍降清,徹底為滿清解除了東江軍的威脅。入關之後,征戰各地,立下汗馬功勞,後來更是靠著他們才一舉侵佔了兩廣之地,將永曆朝廷擠到了大西南的雲貴。
結果,一個在桂林被李定國誅殺,斷子絕孫,僥倖活下來的女兒先是伺候順治,後來嫁給了部將的兒子,最後也是落下一個晚景淒涼的結局;一個南下時因逃人法而嚇得自殺,其孫參與三藩之亂,而後復降滿清為其出力甚多,結果滿清朝廷卻食言而肥,待戰事平息便將既往不咎的前言拋諸腦後,被磔於市;而最後一個,抑鬱而終,其子多人一如前者被滿清毀諾賜死,兩個兒子僥倖得免也是被放逐到了遼東。
三順王如此,平西王吳三桂掀起三藩之亂不提,義王孫可望對滿清徹底終結南明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功勳之卓著絲毫不遜於另外四個漢人藩王,結果戰事平息,被拉出去狩獵,宛如狐、兔那般,其子而後也是在不斷的降襲,孫子時已是一個一等輕車都尉而已,甚至到了乾隆朝更是徹底豁奪了爵位。
五個王爵,沒有一個善終,俱是死於非命,起兵反清的吳三桂反倒是死得最正常的一個。王爵如此,公爵、侯爵亦是如此。
一等海澄公黃梧,獻海澄,薦施琅,上滅賊五策,請誅鄭芝龍,嚴海禁,絕接濟,移兵分駐海濱,阻兵登岸,增戰艦,習水戰,乃是為平臺打下了前期的基礎。結果三藩之亂,鄭經殺進漳州,全家皆死,黃梧更是被開棺毀屍。
同樣被鄭經處死的還有續順公沈志祥的後人,也是全家被殺,一個不留。鄭經能對這些漢奸如此酷烈,其人倒也不算徹頭徹尾的廢物。不過他的兒子,降清而被冊封為海澄公的鄭克,最後也是個鬱鬱而終,無嗣奪爵的下場,也算是我大清為漢奸們報了一箭之仇。
延恩公白文選、公爵陳福,降襲、停襲。一等順勤侯馬得功、二等順義侯田雄,以弘光帝為投名狀,兢兢業業效力多年,鎮壓各路閩浙明軍,皆戰死沙場,一等順勤侯爵位至雍正朝被革除,二等順義侯的爵位則因為田雄無後而由其兄襲爵。
馬得功和田雄都是陳文的老對手,後者更是已經死在了陳文的手中,而另一個死在陳文手中的大清棟樑,清初綠營第一名將一等靖逆侯張勇,晚年在軍中染病,結果康熙派去御醫診治後突然暴斃,子噤不敢言。
再往下,三等侯墨爾根侍衛李國翰從徵雲南,染瘴癘卒于軍中;三等靖海侯施琅為康熙言辭恐嚇,辭歸,不許,最後卒於任上;同安侯鄭芝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