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後,就診螢幕上正好顯示了她的名字。
她走進診室,對醫生淡淡地說:“醫生,我想取出腿上的鋼釘。”
拍片後反覆確認,醫生認為可以拆除鋼釘。
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手術。
卻可以痛入骨髓。
即使打了麻醉,還是止不住那種似是被蛇撕咬的鑽心痛楚。忻顏不吭一聲,只微微皺了眉,任由那種痛意深入骨頭,再深入心頭,彷彿是沒了知覺,又彷彿是鑽心地痛。
從身體裡抽離一樣東西,原來是這樣的痛。
醫生說鋼釘拆除後,離正常行走還要兩個月左右。一個半月內不能劇烈活動,以防二次骨折。
接到謹年的電話,語氣並不好:“你在哪?”
她的語氣卻很輕鬆:“醫院。”
他一驚:“為什麼會在醫院?”
她淡淡一笑,不顧痛楚折磨地她滿頭的冷汗:“我把鋼釘取出來了。”
“你怎麼不跟我商量?要取鋼釘也該回B市找陳醫生……”
忻顏輕輕打斷了他:“謹年,我打了麻藥,有些困,先睡會。你要是過來,就幫我帶些換洗的衣物,我大概要住院一個星期。”
謹年沉默了一會,才平復下情緒說:“好,你先睡一會,我馬上去看你。”
柯氏的事情,並沒有隨著時間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隔了兩日,又有人在網上發帖,自稱是因忍受不了苛刻員工條件而辭職的柯氏前職工,稱柯氏某高層曾多次出言侮辱她人格,導致她身患抑鬱症,甚至差點自殺。
柯氏一方卻一直沉默不語,自事件發生以來,只在幾天前發表過一份失實宣告,除此之外,所有柯氏集團高管都對此事三緘其口。
忻顏曾經翻著報紙,好奇地問過謹年:“明明子虛烏有的事,你們為什麼不反駁?”
謹年給她蓋好被子,笑容淡然:“網上不是流傳一句話,認真你就輸了。再過幾天,他們聊夠了,這事也就過去了。要是非要有人想跟柯氏過去不,那就正好逼他把狐狸尾巴露出來,我剛好想知道對手是誰。”
忻顏微微側頭,似笑非笑:“說不定那隻狐狸就是我。”
他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表情很平靜:“你既然否認了一次,那我就相信你。況且,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繼續看報,不再理他。
住院這幾天,忻顏和謹年的相處,一直就是這樣不溫不火,客氣有禮。誰也不曾惹怒誰,在別人眼裡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對情侶。
護士小姐有一次還羨慕不已地對忻顏說:“陸小姐,有這樣的男朋友,你真幸福。”
忻顏笑得淡漠。
蘇晚來看過她一次,挽著韓楓的胳膊,盡顯濃情蜜意。經過上次那陣折騰,他們都知道了彼此的珍貴,都知學會了珍惜。
謹年正好也在,蘇晚這種在財經雜誌社工作的人當然認得他,驚喜之下,連職業病都出來了:“柯先生,不知你願不願意接受我們雜誌的採訪?”
謹年溫柔地看了忻顏一眼,她正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心思不知落在了哪裡。遂優雅一笑:“容我考慮看看。”
後來,謹年出去接電話,蘇晚湊到忻顏面前笑嘻嘻:“真行啊你,先是安誠,現在又是柯謹年,我發現了,你這人的桃花命真是好啊。”
忻顏合上手裡的報紙,淡淡地說:“蘇晚,我想辭職。”
“為什麼啊?”蘇晚大驚,“你做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辭職?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啊?”
忻顏淺淺一笑:“沒什麼,就是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這句話正好被倚在門口的謹年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皺著眉,雙臂環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