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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火光中,又有一群官兵殺進人群,小線拿起彈弓,她一向擅長金彈,眼見父老鄉親橫遭滅頂之災,拼命射擊,只盼打倒一人是一人。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將領胳膊中彈,他不但沒有受傷,反而直撲小線,大手往她胸前抓來。劉黑子正在保護竇建德,拼死和對方搏鬥,眼見小線危險,急得大叫:“小線,當心!”

羅心騎在一匹白馬上,正在指揮部隊作戰,聽見這聲狂呼,不由一激靈,回首一看,小線被那名鐵騎軍抓在手中,正欲摔到岩石上。羅心喝道:“慢!不要傷害那個姑娘!”那人殺氣略略收斂了一些,叫聲:“這小妞給你吧。”用力一拋,小線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正好落到羅心懷中。

羅心的懷疑一下子明朗了:“你不叫小線,你大名叫竇線娘,是竇建德的女兒!”小線看著羅心的臉龐,驚訝得甚至忘記了悲傷:“你!你!你!原來你是朝廷的探子!”她把手中的彈弓往羅心頭部猛擊,羅心捉住她的小手:“小線,你別哭,聽我說。”他把馬一兜,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匆匆道:“你們現在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了,想要活命,就聽我安排。”

小線心如刀絞:“如果我爹爹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吧。”

羅心見她滿臉淚珠,心中不知為何也是萬種傷感,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小線,你一定要相信我。現在你們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躲避,就是你上次墜落的崖底。裡面有一個很長的山洞,小王爺帶兵,遇奇洞素來存疑,決不會貿然入內。”

“小王爺是誰?”

“別問了,快跑!”

圈套

竇線娘和父親還有十幾名干將殺出重圍,躲進那個山洞。山洞很潮溼,冰冷的水滴從洞頂滴下,正好滴到線孃的後頸,彷彿一波又一波的寒冷,敲擊著她的全身。過了一會兒,洞外人聲鼎沸,火光隱隱,有粗魯的聲音道:“進山洞搜一搜!”

洞中人都暗自心驚,劉黑子的一隻手已經按到了腰間的刀柄上。火光中,鐵騎軍衝進了山洞。線娘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成。他臉上帶著些不快:“抓到現在,竇建德卻跑了,你們也真是沒用。”

一個渾身血跡的鐵騎軍將領上前稟報:“小王爺,要不要把抓到的人,喀嚓!”他做了個砍頭的姿勢。又一滴冰水滴到線孃的後頸裡,她只覺得渾身都凍僵了,只有心臟在滴血:原來他就是羅成!我好傻!好傻!

羅成的眉毛皺了一下:“王爺有令,犯人都要押回北平府,公開處斬,以揚軍威!”他的眼睛往山洞深處張望,似乎和線孃的視線對了一下。線娘悲痛萬分:為什麼他欺騙了我,我卻不恨他?我為什麼不恨他?

羅心從羅成身後走出:“小王爺,山洞深邃,恐有不測,不如另做打算。”

羅成沉思了一會兒。這時間,對山洞裡的人來說,漫長得幾乎窒息。

“撤軍!回營!”

鐵騎軍退後,竇建德等人勉強鬆了口氣,手下謀將蘇定方道:“夏王,我們好些兄弟還在他們手中,我們是回山東搬人馬呢?還是……”

“鐵騎軍行動如風,如果讓他們把兄弟們押走,只怕性命堪憂。這樣,你飛鴿傳書,調最近的人馬過來,我們在他們離開茱山縣時,半途攔截。”

“爹,我也要去。”線娘咬著牙道。

“你這孩子,叫你習武是為自保,不是去和羅家鐵騎軍比拼,”竇建德又吩咐,“黑子,你看著線娘,保護好她!”

太陽很毒,好像炎夏提前來臨似的。鐵騎軍行動迅捷,當天晚上他們就押著囚犯離開了茱山縣衙,竇建德的人馬幾乎是抄了所有的近道,才在一個峽谷趕到了鐵騎軍前面。峽谷的前面是平原,鐵騎軍的囚籠裡,犯人正在哀求一點水喝。竇建德看得好生難過,手掌幾乎掐出血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