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雪原本出塵的眉眼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面紗下的面容冰冷如雕塑,“那些目的沒有達到,那些事情沒有解決,我如何能夠放下?”
“那都是你的執念罷了。”
慧通語調未變,依然平和。
“不,那是她們欠我的。”唐初雪卻是猛然抬頭,一瞬間的眉眼凌厲如出鞘的刀鋒一般。
對,這都是白氏母女欠她的。為什麼,白氏和唐錦繡被趕出家門之後沒有死在外面?為什麼她們還要回來?還要回到青城,回到這寸屬於她的土地?若是白氏和唐錦繡死在外面,抑或是再也不要回來,那麼一切都是美好的不是嗎?她成了唐府的嫡女,成了唐山唯一的女兒,享受著唐山的寵愛。她還會是阮玉卿摯愛的妻子,是阮府的少奶奶。她是青城聲名日盛的名門貴婦,是青城百姓交口稱讚的出塵仙子。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不是嗎?若不是白氏和唐錦繡的回來,又怎麼會有那後面一切的悲劇?
而如今,她還剩下什麼呢?她什麼都不是,她一無所有!
唐初雪心緒快速的流轉,身上戾氣愈發濃重起來。
慧通看著唐初雪置身於那股恨意之中不可自拔的模樣,唯有淡淡嘆息一聲,“又是何必呢?從來沒有人想要和你過不去,一直都是你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罷了。”
這句話一瞬間倒是敲中了唐初雪的心,那種觸動來得突然。可惜唐初雪執念太深,這般觸動也只是一閃而逝,轉瞬之間,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不管是我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還是她們和我過不去,總之我如今深陷泥塘,已經不可能回頭了。唯有她們痛苦抑或是消失,我才能夠得到解脫。”唐初雪深深的陷入執念之中,不可自拔,眉目之間氤氳著不可化解的怨氣。
慧通一雙包容大海的平和眼眸,此刻卻是輕輕的閃了閃,腦中卻是浮現了那青衣素雅的溫潤女子。
唐初雪猛然轉頭,“你這是可憐她們母女嗎?你別忘了你當初的承諾?”
這話來的突然,語調更是尖銳,慧通微微垂下眼眸,遮住了某種閃動的情緒,握著珠串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那些往事,不期而至。即使早已經心境平和,此刻依然猝不及防。
那年春光正好,人比花嬌,只可惜命運捉弄,徒留滿地惆悵。
慧通深深的閉上眼睛,將那些早已褪色變味的往事緩緩驅散。再睜眼,目光平和疏淡,依然是那個人人敬仰又趨之若鶩的慧通主持。
唐初雪看到慧通這幅定力,心中也是忍不住嘖嘖稱奇。她素手抬起,推手過去,猛然一動,就奪過了慧通手中的珠串。慧通抬眼,目光依然平和,彷彿那最清澈的湖水一般。清澈見底,紋絲未動。
扣扣!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何事?”慧通淡然出聲,依然是那般無喜無悲的平和語調。
“主持大師,有香客上山,想要見主持一面。”外面的小僧人乖順的回答著。
“可是是何人?”
“是青城百草堂的蘇大夫極其家眷。”
隨著門外小僧話落,木屋內唐初雪捏住珠串的手沒有控制住力道,猛然一個用力,珠串斷裂,佛珠顆顆滾落,掉落一地,驚擾一室安寧。
“主持?”門外小僧聽到屋內的響動,擔憂的喚道。
“無事,珠串不慎掉在地上了。你去回了那人,就說明日早上我會見她。”
“是。”小僧應下,轉身離開了這裡。
木屋內,慧通蹲下身子,從容的撿起地上的佛珠。
唐初雪卻是愕然的坐在原地,唐錦繡怎麼回來這裡?她是發現了什麼嗎?莫名的,唐初雪的心頭出現了緊張,她的雙手下意識的握在一起。
她怎麼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