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這才鬆了口氣,稍稍盤算一下便道:“那就一幅兩百吧。”
“多少,兩……兩百?”崔世煙聽得眼睛瞪得渾圓。
紀淵也有以為自己聽錯了,只是看著崔世煙的表情,便知道趙卓的數目和自己想的差了太遠。
羅德文忍不住問道:“小趙,你真要兩百一幅?這價錢……也太低了……”
崔世煙感動無比的道:“師弟啊師弟,我讓你別下手別這麼狠,也沒有讓你吃虧啊,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中天會所的老闆們補畫要收多少錢,但是至少也是以萬為單位吧。”
紀淵微微沉吟一下道:“看來小趙你是礙於這兩位長輩的面子不好開高價,這樣吧,我給你五千一幅的價格,你覺得怎麼樣?”
“紀館長,師哥,其實兩百一幅我一點也沒有吃虧呀。”趙卓卻搖搖頭道。
“師弟你可別糊我,我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麼工具什麼材料來補的畫,不過我敢斷定絕對不是普通之物,其成本,兩百可能連個零頭都算不上。”崔世煙說道。
的確,藥膏因為取材特殊,所以耗費的成本也千塊左右。但是幫商人修復一副畫,便可以賺到數倍。而且趙卓也知道博物館的經費並不寬裕,崔師哥對自己是真的好,能為他做些事情也算回報他,於是淡淡一笑道:“的確兩百並沒有成本費高,不過,這書畫承載的乃是千古文明,能夠修補並讓其流傳下去本來就是功德一件,對於那些以此牟利的老闆,我可以收取高額的費用,但是對於博物館而言,我又怎麼可能用這補畫之術來斂財呢?而且,這樣一來,二位館長不就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嗎?書畫無價,人情無價,我還一幅賺取兩百塊,三位說我是不是賺了?”
趙卓一席話說完,三人都著實的愣了一愣,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把事情想得這麼周到,而且話語中的邏輯實在是讓人無法反駁。看起來傻傻的,連該賺的錢都不賺,但是這所體現出來的卻是難得的情操。這個年代,會賺錢的人太多太多,但是能夠分清楚該在什麼地方賺,什麼地方不賺的人卻少之又少。
紀淵不由輕嘆一聲,滿臉讚賞的道:“怪不得如此神奇的技藝會出現在你這年輕人的身上,就憑這一席話,就憑著這份慷慨和大義,我紀淵就欠上你一份人情,以後在白城若遇到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
趙卓連連擺手謙虛道:“比起那些將價值百千萬的古玩捐獻給國家的人,我這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崔世煙極為無奈的拍了趙卓一下,感激的道:“師弟你真是著實可惡,都說金錢易還人情難償,你丟這麼大個人情給我,可是會讓我失眠的。”
羅德文笑罵道:“行了吧老崔,你就得了便宜別賣乖了,小趙還不是體諒博物館的難處。這頓飯,我看你得請我們去五星級的餐廳吃了!”
崔世煙哈哈笑道:“紀老是五星級餐廳吃膩了,我看還是吃些淮海市的特色菜,嘿,老羅,我保證連你都沒吃過呢。”
接著,崔世煙便帶著三人驅車來到了南部海彎的一片漁排上,這些漁民靠海而生,依海建成的漁排就象海上的大排檔,漂浮在海面上,小的十幾張桌,大的幾十張桌。
海鮮直接從海里撈上來便下鍋,加上流傳數百年的特製香料,無論什麼樣的做法,味道都絕美非常。
在漁排前的海岸邊上,還有著一個個燒烤攤,烤架上放著盛滿生蠔的錫紙包,買下幾包一開啟,頓時香氣逼人,而且這些生蠔的個頭只能用飽滿來形容,一口咬下,肉汁濺滿整個口腔。
趙卓在淮海市也有三年時間,也不是沒有到漁排上吃過飯,但是象這麼好吃的地方卻是頭一次見到,一打聽才知道,崔世煙也是第二次來,這個地方因為比較偏僻,所以知道的人少,但是風味卻是正宗而獨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