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那杯咖啡就被田心掀翻了,並且還是用腳掀的。
“少來煩我。”田心不耐煩地踹了加文一腳,讓那杯咖啡倒在了加文的頭髮上,灑了加文滿臉,燙得加文咬牙尖叫:“哎呀!”但是卻不敢對躺在沙發上的男人造次半句。不僅不罵田心,反而關懷地問道:“蜜糖,又怎麼了嘛,又怎麼不開心嘛?”
早上來上班的時候,在中山路的路口紅燈,加文遇見了田心。加文認得他的車牌號碼。那臺車是凱沃會社的執行總裁霍以翎送給田心的,號碼也是在拍賣會上天價拍下的。
所以加文一眼就可看出那是田心的車。
田心將那臺酒紅色的阿斯頓?馬丁跑車開得風馳電掣。閃過加文的電單車時,帶起的厚重灰塵嗆得加文咳嗽不已,忍不住要在心底細聲咒罵:哪一天,田心真的過氣了,他一定要看看田心被人棄如敝屐,囂張不起來後,到底是什麼倒楣樣子。
可是現在等加文真的到了田心面前,卻又只敢討好迎奉了,用最甜軟的聲音說最抬舉的話:“十二月的南太平洋不好玩嗎?你這次一去那邊啊,就便宜死了那裡的酒店商,一大票粉絲都跟著去,讓他們入住率翻了那麼好幾倍。真是當免費給他們做宣傳了,我們家蜜糖真是去哪裡就旺哪裡。”
“有那麼旺哦?”田心嘴角擠出一絲笑。他不是白痴,奉承話自己聽了太多,沒功夫跟加文這樣只會說奉承話的低階助理閒扯,粗聲問道:“欸。餘加文,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進棚拍?都半個小時過去了。”
“還要一會兒,我都催過好幾次了,都不知道棚內的攝影師們在搞些什麼。”加文笑著回答:“蜜糖等煩了,那我給你捶捶背。”
“不要啦。”田心不肯,閃了一下身子,不願意加文碰他。
“怎麼了嘛?怎麼就那麼不喜歡人家跟你親近呢?”
“因為跟你又不熟。”這個個人助理田心用了兩年,一直沒有換。然而田心還是覺得跟他不熟。不同於其他大牌藝人,田心不但不奴役手下助理,還極度反感他主動獻來的諂媚。出身富裕家庭,在藝能界一路星途平順的田心儘管個性是過於囂張了一些,但其實是個根本不擺架子的大牌。
等得不耐煩中,田心懶散地翻了翻擺在身邊的這個月的公司內部雜誌,對著上面一幫剛出道的庸脂俗粉為了卡位而瘋搶鏡頭的蹩腳樣子,擰眉道:“所以現在的模特經紀都是瞎子嗎?選的都是些什麼貨色,而且為什麼這些新人一個比一個醜,就這樣也想站前排?”
加文立刻回應:“他們哪能跟蜜糖那時候比啊。現在模特圈子不好跟以前比了。再說,蜜糖這張俊臉可是全亞洲就只有這一張的呀。”
“以前?”加文說,現在的模特圈子不好跟以前比了。田心的眼睛因為這句話閃出一絲浮光。沒有聽進去那句全亞洲,反而是想起了以前。
其實以前田心也是這麼過來的,剛入行那一年,公司歲末拍張大合照,要跟製作人、攝影師打好幾次招呼,使出渾身解數作疏通,才能拼到一個鏡頭能掃到的位置。然而那麼辛苦卻不是為他自己,為的是讓另一個人站前排。只要那個人站到前排對鏡頭露出笑容,那田心就算不出席也可以,只要站在角落看他微笑就好了。
“前幾天啊,又來了一批新人,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講個英文都走音,一身的土氣,就那樣也想麻雀學鳳凰來凱沃飛上枝頭。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說,今年我們家蜜糖走倫敦臺的時候想要幾個陪練。他們沒一個入眼的,說不定連臺步都不會走。”
“臺步都不會走,有沒有這麼誇張?你以為我是個只聽好話的白痴嗎?”田心打斷自己那跟太監一樣孃的男助理,正言道:“現在凱沃是什麼形勢,選人是什麼標準,我要你來告訴我。”
“說的也是。蜜糖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