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如今高長恭權勢無雙,但如今的北齊卻不是鐵板一塊。加上新得的幾州,高長恭實際上掌控的只有全國的四分之一,任城王高,鄴城的高緯,洛州的獨孤永業,還有各地觀望的諸侯,只有整合了所有人,高興才能真正問鼎天下。
獨孤永業雖然雖然職位不甚高,但洛州十萬雄兵卻不是易於,乃是所有人中勢力最強者。如此悍將高興也希望能收為己用,如此也可以威懾其他人。
“將軍,雖然如今外敵退卻,但我大齊朝綱混亂,災禍不斷,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啊!”高興緊緊地盯著獨孤永業,深邃的眸子似乎要透入他的心底,“來時,家父曾說,獨孤將軍素有才華,希望您能為大齊的興盛盡力。”
獨孤永業拱手道:“王爺抬愛,老夫沒有經天緯地之才,但卻也能忠於職守,兢兢業業,定不負王爺所託。”
這番話似是而非,顯然獨孤永業表現出善意,但卻不願做出頭鳥,叛賊的名號可不好當。
高興雙目陡然一眯,接著慢慢放鬆下來,低頭拿起桌上的茶盞呷了一口,這才接著道:“將軍,小侄在朔州時聽過這樣一個傳聞,說當今聖上喜愛玩鬧,常有奇思妙想,曾命人在高樓如廁,讓重罪的囚犯在下用口來接,或者將之與食物想混,命囚犯吞食,此法雖然不雅,但卻有奇效,治下百姓多安分守己,不敢造次。”
說完,高興便低下頭去吹動水面上的茶梗,並不去看獨孤永業的表情。然而獨孤永業眼中卻閃爍著莫名的光芒,心神頗不平靜。
關於這則傳聞獨孤永業自也知曉,但事情卻與高興所言不盡相同。實際上在高樓如廁者正是高延宗本人,而在樓下吃屎的也不是囚犯,而是高延宗看不順眼的人,若是不吃,他便會命人將其毒打,甚至斬殺。
高延宗雖然沒有高緯那般怯懦,腦子似乎也好使不少,但他坐下的惡事比起後者並不差多少。這正應了那句話,高氏皇族,盡出禽獸。
高興這番含沙射影,擺明了指出高延宗品性不端,卑劣暴虐,與高緯無異,不是明主,他幾乎已經赤*裸裸地逼迫獨孤永業表明態度。
“倒是老夫忙於政事,有些孤陋寡聞,並不曾聽說此事啊!”獨孤永業不愧是老奸巨猾,依舊裝傻充愣,不去評論高延宗,擺明的意思卻是自己只做好分內之事,對其他並未多費心思。
高興冷笑一聲,然後放下茶盞,對獨孤永業笑著道:“獨孤將軍一絲不苟,勞苦功高實在令人欽佩。”說著,高興身子微微前傾,低聲道:“將軍,小侄有件私事要請您幫忙。”說完,高興四下瞟了瞟。
獨孤永業無奈,只能揮手讓服侍的下人散去並關好房門。獨孤永業略微坐直身子,微笑著對高興道:“此間清靜,賢侄有什麼事但說無妨,若是老伕力所能及,定不推辭。”
高興心中一笑,然後坐直身子,從懷中取出一個鬼臉面具,在獨孤永業疑惑地戴在臉上。
“獨孤將軍,齊州一別,別來無恙乎?”高興站起身,負手而立,雙目明亮,淡淡地道。
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獨孤永業猛地變了臉色,身子瞬時挺得筆直,眼中神色急劇變化。高興此舉明確告訴他,曾今出現在山東、江蘇兩省最大的“叛賊”便是他,而隋王高長恭很早就有反心,更是為此積蓄了龐大的力量。
雖然心神震動,但獨孤永業還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道:“賢侄,你這是開的什麼玩笑,叫老夫一頭霧水?”
“將軍,明人不說暗話,您又何必明知故問?”高興說著將面具取下,緊緊地注視著獨孤永業道:“小侄素知您深明大義,寬厚仁和,是以那日您才率五萬大軍止步青州之外,怕是不願致使百姓陷於水火,作此無畏的爭鬥吧!”
“近年來,大齊朝廷日漸腐朽,國力愈發積弱,百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