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蘇昊點點頭,「我想卜失兔王爺可能是搞錯了,明軍進入草原,並非意圖進犯,只是追剿叛逆而已。我大明原寧夏副總兵哱拜,狼子野心,起兵謀兵,被我大軍擊敗後,逃入草原,厲兵秣馬,意圖捲土重來。為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同時也是為了避免哱拜逆賊為禍草原,故我大明皇帝特派蘇某率精兵入草原追剿。其實,這也是為了韃靼部落的安全考慮。」
夏邦興道:「哱拜逃入草原,理應由我韃靼來處置,豈有你們明軍跑到我們境內來討伐的道理?」
蘇昊微微一笑:「哱拜本是韃靼出身,我們只是擔心貴部出於同族之誼,對其手下留情,以致養虎成患。」
夏邦興道:「這只是蘇將軍的猜測罷了,如何能夠當真?」
蘇昊道:「只是猜測嗎?據蘇某所知,哱拜現在就是著力兔的帳下,好像還當了一個什麼萬戶。夏先生從軍中來,竟然不知此事?」
「這……」夏邦興一下子被蘇昊給說愣了,他沒有想到蘇昊竟然能夠抓住這樣一條辮子,而這條辮子又的確是著力兔送給蘇昊去抓的。
其實,早在哱拜從蘆峪溝逃走的時候,蘇昊就想到了這個名目。明軍要繼續向草原滲透,沒有一個合理的名目是不行的。鄧奎在蘆峪溝沒有能夠殺掉哱拜,其實反而是一件好事。等到聽說著力兔收留了哱拜之後,蘇昊心裡就更踏實了,不管說到哪去,明軍都有在草原駐紮的道理了。
「蘇將軍恐怕是弄錯了順序。」夏邦興錯愕了片刻,就找到了說辭,「哱拜逃入草原,其實我們一直都是想討伐的,只是兵馬尚未籌備齊全,所以暫時留他一段時間。是明軍未與我方溝通,擅自進入草原作戰,激起我韃靼部同仇敵愾。著力兔大首領所以收容哱拜,也是想留著他做個人證,來與蘇將軍講理而已。」
「夏先生此言差矣。著力兔與哱拜一向是盟友,怎麼可能討伐哱拜呢?夏先生應當知道,今年4月,著力兔還受哱拜之邀,率2萬之眾入我大明邊境,進犯平虜城。當時蘇某就在平虜城內,若非麾下將士以命相搏,擊敗著力兔部,蘇某豈有機會坐在此處聽夏先生賜教?」
聽蘇昊說起此事,夏邦興再次無語了。其實,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知道什麼道義之類的東西只是嘴巴上說說,不能當真。明軍進入草原,讓韃靼人很是惱火,這不假。但要拿什麼協議、道義之類的東西來說事,韃靼人是肯定站不住腳的。過去這幾十年,韃靼與大明之間雖然有了和平協議,沒有發生大規模衝突,但下面各個小部落對大明邊境的騷擾從未停止過。即使是卜失兔,在青海那邊也沒少進犯西寧等衛所,他跑過來跟人家說什麼大道理,純粹就是胡攪蠻纏。
不過,即便是胡攪蠻纏,夏邦興也得說下去。他知道,大明是很講聖賢之道的國家,不管正理歪理,只要能夠拿道理逼住大明官員,這些官員就無法肆無忌憚地做事。因為在這些官員的背後,還有一個無事都要攪三分的言官群體,大明官員是絕對不敢把喪失道義的把柄送到這些言官手裡去的。
想到此,夏邦興抖擻精神,說道:「既然蘇將軍說明軍進入草原只為追剿哱拜,那麼如果我們將哱拜交給蘇將軍處置,蘇將軍是否就可以退出韃靼呢?」
夏邦興敢於拿這事來逼蘇昊,也是有底氣的。他知道著力兔對哱拜並不看重,留著哱拜的目的只是為了對付明軍。如果明軍願意接受以哱拜換退軍的條件,他完全有把握透過卜失兔讓著力兔把哱拜交出去。區區一個哱拜,能夠換得明軍灰溜溜地退兵,這個買賣是值得做的。
蘇昊搖了搖頭:「這事沒那麼簡單。當初著力兔犯我明境的事情還沒有一個說法,我們光把哱拜抓了有什麼用?萬一哪天著力兔心血來潮,又攻打我明境,我們找誰說理去?」
「那依蘇